“你是千年妖怪啊!千年妖怪!居然混得只能偷人类的家畜,真是丢脸丢尽了!”
“大王,不是你说的不能吃人类吗?能苟则苟,不然容易被高人宰了取妖丹。小的这不就只好偷些家畜了。这座山头里面有熊妖的,我不敢在它的地盘上捉太多野兽。”
“有熊妖又怎么样?你有点出息好不,你可是修炼了一千五百年呢!熊妖有你修炼得时间久吗?”
小黑委委屈屈地回:“大、小姐,小小、小的不敢。”
林菲菲没好气道:“哎呀,算了。你就现出真身吧,以后当一只普通的宠物狗,跟着我,我带你听人类的道法,在人间混着。”
小黑大喜:“多谢大王!”
能跟着自己的妖王混吃混喝混道法,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它本来就是个偶尔吃了一朵含着灵气的花才开悟的,没什么雄心壮志,苟活着就行。
当即便摇身一变,现了原形,抬着狗脸,摇着尾巴,讨好地看着林菲菲。
林菲菲蹲下来笑嘻嘻地揉了一把他的狗头,然后道:“走!大王带你吃香喝辣的去!”
走了两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啃了半头的黄牛,暗觉可惜。
山上洞府前隐隐绰绰的众人还在熙熙攘攘,等着捉妖扬名。而这只妖却已经大摇大摆现了原形,跳上林菲菲的清霜剑,跟着她一起飞下山头入城去了。
回到客栈时,迎面就撞见了陆知津。
“咦,你也被吵醒了?”林菲菲笑着说了一句,她也不怕对方看出小黑是妖身。没有主子的动植物成了精,那叫妖怪;有正道主子的便不是妖怪,是灵宠、是坐骑了。
陆知津淡淡瞥了她和她脚边跟着的大黑狗一眼,果然什么异议都没有,也并未对林菲菲的夜归有任何好奇,只说起了另一件事:“刚刚得到传讯,西方仙人山深处有异象,应是小秘境即将开启。”
林菲菲双目蓦然睁大,眼珠一转,问道:“仙人山?凉州地界的那座仙人山吗?”
“对。”
“哈!”林菲菲低头笑了,这不就是自己老巢!
她带着笑意抬头看着陆知津道:“太好了!小秘境里最多天材地宝了,可不能错过,我要去寻宝,你去吗?”
陆知津轻点了下头:“可以同行。”
林菲菲刚要说话,感觉储物袋上一热,接着在她身旁不远处的虚空中骤然浮现一只纸鹤。她挥手一捞,取了过来,展开读取后,嫣然一笑道:“我师傅也给我传讯了。看来,这消息传得很快呀!我不能和你同行啦!要去门派集合。”
说完她的眼神一闪,看来门派下发的储物袋还有定位的功能,嗯,以后如有必要,再换新的吧。
凉州迭岭层峦深处,有一处祥光笼罩之洞府,洞口瑶草奇花、翠藓堆蓝、白云浮玉,一派美不胜收之仙景。洞口上方有一石匾,上书:大罗山虎口洞,此正是白虎妖白长生栖息的洞府。
推门走进里面,更是宽阔异常,别有洞天。旱洞、水洞,各洞道纵横交错,磅礴的百尺垂帘,玲珑剔透、辉煌壮丽,各色发光的彩蝶与夜明珠交相辉映,色彩斑斓,古树错节盘根,一派飘渺之相,地下水潺潺而过。当真“钟秀只应仙界有,人间独一此洞天。”
各路小妖在里面来来往往,有顶着人身野兽头的粗矿妖怪,也有貌美如花的各色男女,热闹非凡。
在洞府中央一处幽静花香之地,白长生大马金刀地坐在铺着白貂皮的黄花梨木椅上,摩挲着下巴瞧着被他掳回来的褚流丹。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褚流丹眼含点点泪光地回道:“小、小女子姓褚名流丹,已经二十有五。”
她一路上被人挟持着披风斩云来到此处,入目全是大大小小的妖怪,便是那长得好看的,一伸手也都是花枝、藤蔓,叫人怎不心惊。她心里明白,自己完全就是进了妖怪的大本营,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脆弱得犹如碎玉。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白长生怀疑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脸,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陌生味道,眉头皱得老高。
“想、想什么?”褚流丹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人,也不知道他错把自己当成了谁,心里是有苦难言。
在她十六岁那年,她们村里发生了一场浩大的雷劫,整个村除她之外全部葬身火海。当她被捡回影月派,清醒过来时,还来不及悲痛就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的识海里竟然有一颗仙魂珠,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隐藏这个秘密上了。
此珠有器灵,正是器灵告知了她一切。
仙魂珠乃是在雍州禁地白玉京天潭绝顶直下八千八百丈的地窍中,由万年石精精气所凝而成。拥有此珠能天然地刷别人的好感度,在他人眼里看到的她,就是对方内心最喜欢的模样,并非她真正的长相。此功能面对异性强,同性稍弱。
除好感度之外,此珠还能预知未来,每次主动预知一次,便要付出一次凶险的代价,而且还会在一段时间内降低身边人对自己的好感度。
她当初知道林菲菲的未婚夫乃是榣山宗第三峰峰主赵元坤的儿子后,便心存嫉妒,有意接近,刷对方的好感度,最终令他对自己情根深种。虽然她的野心远不止赵星驰,但对方作为一个钱囊和备胎,捧着她、哄着她,也令她很享受。
可万万没料到,正是因为这件异宝,她居然被过路的不知是人是妖的强盗捉了来!
强盗的好感度,她并不想刷啊!可这却由不得她选择!
正当她内心百转千回间,四个狼头人身的妖怪扛着一座冰雕走了进来。
“大王,千年玄冰抬来了。”
白长生挥挥手,四妖便轻轻放下千年玄冰,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下王椅,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揽过蜷缩在角落的褚流丹,推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到玄冰前,拉起她的袖子,以法力化刃,在她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涌了出来,淅淅沥沥地滴入玄冰,慢慢渗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