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是整个大乾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与除夕夜一样,上元节也没有宵禁。对于未婚男女来说,这一夜就跟相亲夜一样,是难得的狂欢日。
猜灯谜、看花车、载歌载舞,不分男女老幼,没有尊卑礼仪,人人都可以上街参与狂欢。
人皇还会这夜举行皇宫夜宴,地点就在太和殿。
上元节当日,林菲菲骑马来到此间小店门口,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只见门上挂了一个大大的“今日休息”的牌子。
林菲菲无语了,昨日走之前,这三位可是半分没提起今日休息的事,害她白跑了一趟。
上工可不能睡懒觉的,林菲菲自第一天被小黍批评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过来了。对她这种曾经一晒太阳,就可以懒洋洋晒一冬天的妖而已,这可是需要大毅力的事情!
跟林菲菲一样郁闷的人,还有预约了今日用餐的食客,但大家除了骂一声娘外,毫无办法。
“唉。”林菲菲看着关得死紧的大门,叹了口气,一拉缰绳,就要离去。
正好遇上了六皇子陆文则。
“林姑娘,好巧啊!”
“呵呵!”林菲菲懒得吐槽,腹诽道:我每天都在这里干活,你过来遇到我不是必然的事吗?巧什么?
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这时陆文则也发现了门上的告示牌,苦笑道:“牛先生还是这样随性,唉,这下我可怎么交差。”
林菲菲听他意思找牛书林是为了正事,能让六皇子亲自出马的事,那肯定是人皇吩咐的喽。
“怎么,难道今日人皇想招牛师入宫做美食?”林菲菲问了一句。
陆文则也不避讳,直接回道:“不错,因为今年上元夜宴有九弟和三姐一起参加,所以父皇派我来邀请牛先生掌勺。不过嘛,看来牛师是特意避开啦!”
林菲菲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心里对牛书林越发好奇。
这一位红尘历练的大佬,看来不太想卖人皇面子啊。不过,他居然能提前避开,这到底是有消息渠道呢,还是未卜先知?
带着疑问,林菲菲告别了陆文则,打马回王府。
回到王府,迎面就遇上了榣山宗第一峰的弟子武奇军,这位当初在小秘境里,还跟林菲菲短暂结盟过。
只是当时林菲菲易容了,因此对方根本不知道她是她,只把她当成新入门的第九峰小师妹。
“师妹好。”武奇军遥遥向林菲菲施了一礼。
林菲菲亦赶紧回礼:“师兄有礼。你这是要去哪?”
武奇军闪烁其词地回:“出门接两个人。”说完便露出尴尬的一笑,错身走了。
“不就接两个人嘛,古古怪怪的!”林菲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对方,总觉得他好像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与陆知津住的同是主院,陆知津在正殿,她在左厢房,因此串门是十分方便的。
回到主院,林菲菲直接跑到陆知津的寝殿,结果没堵到人。正要出来,却差点跟人撞个正着。
陆知津扶了她一把,又赶快放开。
林菲菲笑着道:“今日我打工的那小店休息,我自由啦!小知津,你在干嘛呢?一大早的这是从哪里来?”
陆知津道:“去外面给宗门弟子找客栈。”
“咦,王府住不下了吗?”
陆知津默了一下,才道:“人多,太吵。”
林菲菲了然道:“噢,原来如此啊,哈哈!没想到连一个月你都没能忍下来,唉,你这样,可怎么教朋友哦。”
陆知津走进屋里,给她取了一盘还沾着水珠的樱桃,问道:“宫里一早送来的,吃吗?”
“哇!樱桃呀!看起来就不错,我吃吃看。”林菲菲一把接了过来,塞嘴里尝了一下,边吃边评价,“唔,很好吃,很甜,你也来一个。”
说完不由分说地往陆知津嘴里塞了一个。
后者耳朵微微一红,吃完吐了核之后才再次开口道:“今夜跟我一起去宫里参加上元夜宴吗?”
林菲菲早已拿着樱桃跪趴在了食案前,闻言随口道:“皇宫哎,我也能去吗?”
自从见过榣山宗掌门吴问后,林菲菲就不怕见别人了,她私以为连吴问都没看出她的来历,这天下能看穿她的,恐怕只有闭关不出的老怪物啦!
因此现在的她,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土生土长的大乾人!
陆知津含糊道:“嗯,能去。”
实际上人皇的原话是让他带林菲菲进宫,好让他这个父皇见一见,究竟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分离本命玉。
没错,人皇见到陆知津的第一眼,就发现他的本命玉不在了。
之前文相从榣山宗回来,禀告过有关于林菲菲身上有人皇之气的消息。只是人皇陆九渊当时并没有做什么动作,直到见到陆知津后,他才了然。
对于后宫佳丽无数的人皇来说,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这个小儿子的想法。
明明他这小儿子的师傅,是个三百多岁的老光棍啊,他自己也是天下为先,儿女情长放一边,为什么却生养出一个痴情种来?
简直匪夷所思。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见一见林菲菲。
如果……他还要从长计议。
对于能去人族皇宫长见识,林菲菲自然乐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下午的时候,侍女送来了进宫面圣的礼服,一袭白红相间的海棠纹样绮云裙,梳流仙髻,插两支金步摇,戴额坠。
雪白的皓腕上戴帝王绿的翡翠乾坤镯,如葱般的手指上戴铂金蛛丝戒指。
沐浴梳洗换装完毕,林菲菲站在铜镜前看着全副盛装的自己,对镜捧脸一笑:“果然好看!”
侍女笑着附和:“仙子自然极美,今日夜宴,必定艳压群芳。”
林菲菲皱了皱琼鼻:“艳压群芳?倒也不必如此高调。”
陆知津乍然见到盛装的林菲菲,当场就愣在原地,魂魄离体。
她的美,几乎要融化在他的心底。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幕,一如那年初见。
林菲菲嫣然一笑:“这样穿,可还行?”
“不行。”陆知津脱口而出。
“啊?不行吗?我觉得还行呀!”林菲菲有点诧异地低头看看自己,不明白是哪里不妥。
陆知津反应了过来,收回目光,打开车厢门,道:“算了,就这样吧。上车,今日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