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观略有些无聊的坐在小桌子前。
这一会,丞相已经暗暗瞪了自己十几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估计她现在都死无全尸了。
怎么还不来?
会不会是路上摔了一跤,腿给摔断了。
她邪恶的想。
如果这样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回宛城了。
丞相又瞪了她一眼。
南观站起身,拿着酒杯走向丞相。
“丞相可是有眼疾,我认识一个医术高超的太医。”
“皇女为何这样说?”丞相没想到南观不避嫌,直接询问自己。
南观喝掉手中的酒,“我看丞相眼睛一直抽抽,想必最近是太过劳累,不管怎么样,有病还是要治的。”
“噗嗤。”旁边的武官憋的脸色通红,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丞相被这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不轻不痒还了句:“皇女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
“使臣到——”
太监拖长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一队雄姿英发的人踏入大殿,看到被围在中间的人,南观震惊了。
男人一身白衣,黑直的头发被玉冠挽起来,一条淡绿色腰带束起细腰,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气势逼人。
管他多好看。
这不就是冯君迁嘛。
她从宛城离开,算上耽搁在路上的时间,也不过仅仅是十三天。
这十三天他干嘛去了。
这就代表成国来出使?
冯君迁抬头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看到南观,他身上的冷漠顿时消失殆尽。
丢下其他使臣,大步走了过来。
“姐姐!”他走到南观面前,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此刻装满了深情,“我来娶你。”
南观没说话,定定看着他,倏的展眉一笑,“我等着。”
坐在座位上的武官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成成……成国皇子?
成国皇子和他们国家的皇女认识?
还扬言要娶皇女?
他看向同样呆在那里的丞相。
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皇后到——”
“皇上到——”
二人走进来,坐在高位。
其余众人也都不再寒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上安好。”冯君迁和一众使臣弯下腰参拜。
皇帝坐在主位,内心有些不安,“平身,不知成国使臣到访,所为何事?”
“吾等来接三皇子回家。”一个身材魁梧,脸上长满了络腮胡的使臣站出来说。
三……三皇子呀。
三皇子被埋在荒郊野岭当肥料了。
我上哪去给你找去。
南观就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冯君迁演戏。
还三皇子。
三皇子不就站在这殿中。
皇上还没做什么反应,一众大臣先是慌乱了起来。
“要三皇子干什么?”
“三皇子在我们这儿吃好喝好,你们是不放心怎么?”
“你们成国是不是又想打仗?”
………
皇帝在一众嘈杂声音中张了口,“不知为何要接回三皇子?”
“三皇子算来如今已成年,国君思念至极。”
这话在皇上听来就是:我们三皇子成年了,可以干涉政权了,我们国君随便找个借口,想让三皇子回去,然后到时来攻打你们。
关键是他上哪找个三皇子去。
以前没人在意这个皇子。
连脸上有几颗痣都不知道,想找人冒充都不行。
“皇子听闻使臣到来,感念至深,昨夜病倒了。”
现如今只能往后拖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
“赐座!”皇上端起酒杯,“众位使臣一路舟车劳顿,先歇息一番。”
皇帝生怕他们再提到三皇子,岔开了话题。
晚宴过半,冯君迁走了出来。
“国君在上,吾对皇女一见倾心,望国君赐婚。”他半跪在地上,诚挚的看向皇帝。
“噢?你是何人?”皇帝看着这个求婚的男子,询问道。
“吾乃成国四皇子。”
“在出使之时,国君叮嘱,若是两国能结秦晋之好,三皇子便是留在这边也无妨。”他不动声色的引诱皇帝上钩。
三皇子留在这里?
好像不错?
大臣目光纷纷转向南观和丞相。
毕竟前两天丞相还为自己儿子求娶皇女。
南观脸色看不出喜怒。
丞相听到这话,也在内心思索。
如今对于皇上来说,显然和亲是更好的选择,那成国地处荒凉,且民风彪悍。
戚南观要是嫁过去,肯定被折磨的凄惨,并且自己的儿子也不用尚公主,还能入朝为官。
经过一番考量,丞相脸上露出了假笑,上前恭贺道:“即是如此,和亲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皇帝神色一动,也微微动心。
若是两国和亲,不仅能保持两国友好往来,就算之后他说三皇子病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个法子可行,可行。
一时之间,殿中各路人马心思各异,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月上中天,一众使臣被安排到皇宫外的客栈内休息。
月光透进房里,映照在南观熟睡的脸上。
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卡,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
人影坐在床边,在皎洁的月光下,端详着南观的睡颜。
南观猛地睁开眼,身手就要抓住眼前人的脖子。
“姐姐。”软软的声音传来,南观停住手,“姐姐我好想你。”
冯君迁抱住南观,把头靠在她的颈窝。
微凉的气息洒在南观脖颈,她伸手推开了黏糊上来的人,坐了起来。
“你先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变为成国四皇子的?”南观似笑非笑的盯着冯君迁。
冯君迁见南观神色不善,乖乖解释:“姐姐出发回京城时,我就联系上了母亲那边的家族,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回到了成国。”
南观盯着眼前心虚的男人,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编,接着给我编。
还在母族的帮助下回到成国。
你当成国大皇子是傻的不是。
国内就他一个皇子,能让你回去争权?
尽管南观一脸怀疑,但冯君迁还是交代:“和皇父一番深谈,我被派来出使燕国。”
十几年过去了,你皇父能和你有什么感情?
能和你深谈?
恢复你皇子之位都不错了。
能送儿子去别国当质子的人,南观认为这人本身就是自私的。
只是如今冯君迁不愿告诉她。
她也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总有一天,时机到了,冯君迁会自己主动和她说的。
“不早了,睡吧。”南观拉过冯君迁,两个人躺在了床上。
真要和亲的话,事儿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