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加尔手放在胸前,对正在处理公务的女王行礼,“今日到祭拜的时间了。”
“王夫准备好了吗”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早有准备。
“王夫已经在等着了。”
“那就走吧。”女人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拢起耳边的头发。
真是一对痴情人儿啊。
“玛丽!”被称作王夫的人一头红发,他吻向玛丽脸颊,“我们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墓园,整个墓园里种满了蔷薇花,里面只有一只墓碑,那前面已经站了两道稍微佝偻的身影,正是凯拉与城主。
两人都没有了年轻时的书生意气,但握在一起的手,彰显着他们这些年的幸福生活。
“那位还在沉睡吗?”凯拉盯着墓碑上的人像,语气有些缥缈。
玛丽沉默的点了点头,“已经五十多年了,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男人转化血族失败后,女人也随之陷入了沉睡,再也没有醒过一次。
加尔回想起当初的情形,忍不住老泪纵横。
“她呀,她不会醒来了。”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渐起的浓雾遮掩了几人的身影。
加尔等人在房间外等了许久,不见有任何动静传来。
“要不要进去看看?”玛丽有些担心。
这么久了,不管转化成功还是失败都应该有个结果出来了啊。
红毛血族今日也守在殿外,没有搭话,只是眼睛却紧盯着大门。
几人等了一等,加尔还是不放心,推门走了进去。
“大人?”他看到南观静静的站在窗边,小心翼翼喊了声。
南观看向几人,语气平淡,“失败了。”
将人类转化为血族的过程并不是百分百安全,尽管明白道理,但这个结果还是令她难以接受。
其余人噤了声,安静的退出房间。
唯有加尔,他看着南观还在滴血的手腕,上前劝导,“大人,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南观收拾好情绪,接过加尔递上来的纱布,随意处理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
之后的几天,她挖出了围在宫殿周围的蔷薇花,都移到了离宫殿不远处的空地上。
“女王。”玛丽看着她移栽蔷薇花,“要帮忙吗?”
南观摇了摇头,这是自己送给男孩的礼物,并不想让其他人染指。
那片空地上的蔷薇花开得鲜艳,下面埋着男人的灵魂。
摒弃了爱情的南观更像是一个真正的王,她没有了软肋,行事毫无顾忌。
以极其凌厉的手段在短时间内肃清了一批有二心的血族。
“女王。”玛丽今日被召来宫殿,还有些茫然。
“坐那儿等一会。”南观又穿上了那身红裙,指甲被染成了鲜红色,就那样一言不发的靠在沙发上。
加尔敲了敲门,“大人,都来了。”
几人坐在了大厅里,加尔内心隐隐有些预感。
吸血鬼有着漫长的生命,他们拥有强大的爆发力,但同时,吸血鬼尝不到食物的香味,胸膛里的那颗心永远不会跳动。
没有吸血鬼会为人类放弃所拥有的一切。
因为他们的心不再温暖,他们本就是冷血的一个族群。
加尔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南观的意图。
“玛丽。”南观先对坐的最近的玛丽说,“你已经是吸血鬼了对吧。”
她目光凌厉,语气肯定。
玛丽点了点头,“对,我被加西亚转化为了血族。”
她本就是一个享乐的性子,转化为血族后,不光自身的容貌能提升一个等级,还拥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看美男,何乐而不为呢?
再加上她身体健康,所以转化为血族的风险就小了很多。
转化过程尤为顺利,除了刚开始那几天有些不适应,畏光怕亮,之后在加西亚每日鲜血的投喂下,实力已经增强了很多,如今也已经可以使用翅膀了。
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南观一问,她就承认了下来,
加西亚就是之前南观说好给她介绍的美男。
一头红色的卷发,深邃的湛蓝色眼睛,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戳中了她的心。
两人一见面,就如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封杰德文玛丽为下一任女王。”南观这话一出口,除了加尔有所预料,其余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但南观没停,继续说道,“提加西亚殿下为亲王,凯拉为一等伯爵,同血族享有同等权利,提加尔为”
如今血族已经是她的一言堂,无论怎样安排,都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安排好最主要的一些部分,南观站起了身。
接下来,她就要去找自己的男孩儿了。
“女王”玛丽叫出了声,“我我不行的。”
她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自己也足够清醒。
这一辈子,她能赚到足够挥霍的金钱,遇到几个美男,就已经很满足了。
南观没有回头,只留下了一句话。
“凯拉和加尔会辅助你,现在你已经是女王了。”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徒留房间里的血族面面相觑。
自那以后,南观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玛丽在凯拉和加尔的帮助下,彻底掌握了女王的权利,同时,她也收心,和把她转化为血族的加西亚成了亲。
在他们婚礼的那天晚上,南观风尘仆仆赶回来庆祝。
之后,沉睡在了棺材里。
这一睡,就是五十年。
加尔在离开后又返回墓园,他浑身被雨淋得湿透了。
随便的坐在墓碑旁边,就如同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自说自话。
“女王呀”他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知道他不是原来的女王。”
原来的女王是他看着长大的,或许早期的种种异常还能解释,但在地牢处置普拉亚时,他就告诉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那些频频出现在梦中的场景,是真的。
以前的女王,被普拉亚联合拉丁杀死了,全尸都没留下。
但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如今有人用女王的身体帮她复仇,没什么不好。
他就是会时不时感伤。
无论是哪一位女王,自己都没能护得住。
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女孩儿,最后都落得了个不得善终。
没人知道南观最后去干什么了,只有他。
南观在沉睡之前寻到了避世的诅咒师,将他们行踪设置得更加隐秘。
即使决定离开,她都没有忘记帮他安置好身后事,甚至能考虑得如此周全。
或许这就是爱吧,他想。
雨越下越大,加尔站起身,一步一步离开这个地方,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