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们瑶瑶是傻的?”杨翠花气的对南观指指点点。
南观语气冷淡,“这可说不准。”
谁知道呢?
“行了。”眼见两人掰扯不清,又要吵起来,老妇不耐烦的打断,“老婆子就把这个主做了。”
她转向拉着南观的女人,“容芳去拿五块钱,这事到此为止。”
“我们瑶瑶可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杨翠花小声嘟囔,不过也没再忤逆老妇。
李容芳翻了个白眼,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看重宋瑶呢?
她也不想再扯皮下去,利落转身进房间假拿钱。
“我可没推她。”南观挡住了母亲拿钱的手,“这钱不给。”
又不是我做的,还想我出钱?
别说门了,连窗户也没有。
杨翠花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着急了起来,“你这张口就胡说,反正我们瑶瑶受伤了,我不管,你就得赔钱。”
南观语气冷淡,瞥了眼还置身事外的宋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她了?”
“你没推,你倒说说我们瑶瑶这身伤是怎么来的”杨翠花一把拽过宋瑶,“瑶瑶,你自己说。”
宋瑶早就编好了自己的一套说辞,“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想着抓鱼给小弟补营养了。”
她没说两句话,眼泪又流了下来,一脸的难过与愧疚。
老妇颦起眉头,把手上豆子的外壳扔在簸箕里,冲南观说:“瑶瑶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你的,你也别说那么多。”
她瞅了一眼李容芳,“这事现在说不清楚,五块钱我就先收着。”
南观:“”
我无语极了。
真就你被抢劫全怪你把钱包漏外面了呗。
算来算去,还不是他们二房吃亏,凭空损失五块钱。
“我真的推你了吗?”南观冷冷的看着宋瑶。
宋瑶不回话,一个劲的往杨翠花身后躲。
“别给钱。”南观把李容芳手里的五块钱接过来,看了眼在场的几人。
“等着。”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堂屋。
老妇什么时候被这样忤逆过,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你站住!”
“今天出了这个门,你晚上就别想着吃饭!”
南观脚步停都没停,拿着五块钱走出大门。
拿不吃饭吓唬谁呢。
南观出去转了一圈,身后跟着四五个八九岁的毛头小子。
老妇还坐在堂屋剥豆子,看见南观,张口就骂,“你这贱妮子,一天天的越来越野,五块钱呢?快给我!”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也跑出来,杨翠花阴阳怪气,“你也不学学你妹妹,在家里帮忙干这干那,你就只知道和半大小子玩。”
“杨婶婶,我们是来给宋姐姐作证的。”一个稍微年长的孩子站出来,“宋姐姐没推瑶瑶姐。”
“对,我们在河边玩,可看到是瑶瑶姐自己摔下去的。”
“就是就是,瑶瑶姐找宋姐姐时自己不小心的。”
小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三两下把事情交代清楚。
“去去去”杨翠花招手把几个小孩儿往外赶,“你们知道个蛋。”
不管推没推,五块钱她都要拿到手。
这可能给小宝买不少好东西呢。
傻子才把钱往外推。
李容芳一看有证人了,哪里肯吃这个闷亏,“嫂子这是做什么?我们南观可不能被冤枉了。”
“小孩儿懂什么,大人哄哄就上钩了。”杨翠花把几个孩子赶出门,开始胡搅蛮缠起来,“我们瑶瑶那么重的伤和南观不可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们不懂,我懂不懂?”一个被晒得黑黢黢,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抽着旱烟走进院子。
“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老妇有些惊讶,自从自家男人分家后,他们两家虽说在同一个村,但平时除了逢年过节很少走动。
虽说联系少,但大哥在自家男人中地位还是很高的。
大哥在堂屋门口的石阶上敲了敲烟管,佝偻着身子走进堂屋,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把瑶瑶也叫堂屋里来。”大哥端起烟枪,放在嘴边咂吧了两口。
杨翠花有些发慌,赶紧去房间把人拉到堂屋里来。
“大伯公。”宋瑶怯怯的,直往自己母亲身后躲。
要说这个村子里她最害怕谁,大伯公绝对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
她可是曾经亲眼见到这位伯公拿鞭子追着堂哥,从村头追到村尾。
堂哥那凄厉的惨叫以及连连不断回话的场面一直烙印在她心头。
每次遇到大伯公,都会被迫再想起当时的场景。
这也就导致这么多年来,她遇到大伯公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不敢多说一个字。
“瑶瑶,你这也十三了,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老人语气沉沉,又吸了口烟,“骗人不对,栽赃陷害更不对。”
宋瑶低着头不敢看向老人,嘴硬道:“大伯公,我不知道哪里惹到您生气了,您说,我改还不行嘛。”
老人失望的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宋瑶。
良久,他收回目光,“这做人呐,诚实是立根之本。”
杨翠花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手上的是他们瑶瑶,现在挨批的还是他们瑶瑶。
“大爷,骗人的可是南观,和我们家瑶瑶一点关系都没有。”杨翠花把宋瑶拉到身后,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孩子,她还能不护着。
老人这次沉默得更久,“你伯娘从地里回来时正好瞅到,到现在你还不承认!”
他明显是生了气,声音提高了不少,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随着老人的语调抖动。
宋瑶心里一紧,用手抹了下眼睛,下意识扣起手来。
她当时明明都看过的,附近没什么人啊。
“大大伯公。”她还硬梗着脖子,“我没推就是没推。”
即使明知事情败露,她硬是扛住了老人眼神的威压,死不承认。
老人一时火上心头,恐吓道,“那咱就让警察断断案,看究竟是你们谁说谎!”
他抬手拍上木桌,那声音吓得宋瑶一个激灵,哇的一下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