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怎么能撒谎?”
“我掉到水里后太害怕了”宋瑶两只眼睛哭得红肿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学义扫过不说话的南观,女孩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就好像这件事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女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想到大哥临走时说的那番话,硬下心肠,“再害怕也不能冤枉你堂姐啊。”
南观不想看这场面,转身离开。
没意思。
说半天都说不出怎么处置。
“吃饭!”老妇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走进堂屋坐在桌旁。
她今天故意磨磨蹭蹭,就害怕大哥要留下蹭饭。
李容芳和南观坐上桌子,招致老妇一个白眼,“干活不见你俩,吃饭反倒凑到前面。”
“国明这个月可是递回来了十块钱。”李容芳也没逆来顺受,直接搬出自己丈夫。
大房和三房一个月上交的可没这么多钱。
自己在家操持零碎抹事,最后还落得一个不见干活的评价。
家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坐上饭桌。
“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宋学义斟酌一番,开了口,“从今年开始,南观的学费也从公中出。”
“什么?”老妇坐不住,站起身来,“你怎么想的?”
把钱往外送,脑子没进水吧?
大房一家安安静静坐在桌上吃饭,出不出和他们没多大关系。
他们家小子快要结婚了,也没必要盯着这么点儿小事不放。
再说二弟每个月上交给公中的钱也不少,公中出学费无可厚非。
反倒是杨翠花先出口反驳,“这不是好好的,干嘛要公中出钱。”
反正她就是看不惯二房好过,明明都是妯娌,但李容芳却可以买这买那。
而自己呢,想要一点儿钱还得偷偷从男人工钱里扣。
上次去供销社,李容芳眼睛眨也不眨的买下自己看中了好久的雪花膏。
从那之后,她就专门针对二房,只要李容芳过不好,她就开心。
“这件事我不答应!”老妇把筷子一摔,目光对上面前的南观,骂道:“赔钱货!”
“就是呀,公爹。”杨翠花在一旁煽风点火,“有这钱你想想你小孙子,他还没尝过麦乳精是什么味呢。”
宋学义没想到自己提议一处就受到了这么强烈的反对,当即火也上来了,“要不学费都自己掏,各家掏各家的,要不都从公中拿钱。”
只给三房出学费,把二房放在一边,这让国明回来咋想?
杨翠花被话堵住,闭上了嘴。
不管怎么样,自家总是不吃亏,大房和二房都只有一个孩子,不像他们三房,有两个孩子能拿两份学费。
南观吃了两口桌上的饭菜,喉咙被剌的慌。
菜好像是用水煮的一样,根本就没放油。
看来还是要尽快改善生活啊。
她慢慢悠悠吃了几口,把肚子填个半饱,看了眼还在争辩的几人,语出惊人,“要不我们分家吧。”
其实像这种大家庭早该分家了。
以前原主的大伯娘也提过这个话题,被老妇给骂回去了,后来就没有人再说过分家。
“不行!”
宋学义想都不想的拒绝,要是分家了,不就是证明他无能吗?
只有那些干不动活的老人才会想着分家,他要是现在就分家,村里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
南观耸了耸肩,提前离座,回到房间。
“哎,国正你睡了没?”能花躺在床上,晃了晃身旁的丈夫,“你说是不是二房也想着分家。”
她想分家很久了。
这么多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晚上稍微有点儿动静隔壁屋听得清清楚楚。
再说儿子也该娶媳妇了,不分家哪有姑娘愿意来?
退一万步,真有姑娘嫁到他们家,年轻人面皮薄,她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宋国正头枕在胳膊上,“我估计是南观那小丫头随口提的,没看咱爸今天都拒绝了嘛。”
“我真是受的够够的了。”能花给丈夫吐槽,“你爹心都偏到山那头去了。”
男人没有回应,耳边传来呼噜声,气得她踢了一脚男人,“真是嫁给了个石头。”
翌日。
“南观,南观。”李容芳叫醒南观,“今天和妈一起去趟县城。”
南观起床洗漱,外面还是黑乎乎的,大概就早上五六点的样子。
李容芳带着南观走上小路,天边渐渐露出一抹白。
村口停了一辆驴车,李容芳打了个招呼,带着南观坐上去。
“李嫂子,带着孩子去县城呀。”驴车上有人招呼,“来来来,这儿还有个空位。”
“对,去邮局给娃她爸递信。”李容芳顺势坐在女人旁边,两人拉起了家常。
驴子渐渐往前走,南观欣赏着路两旁的风景。
路上时不时还能看到走着的人,基本都挎着个篮子,被靛蓝色布盖得严严实实。
吵闹声传来,驴车停在路边,“县城到了,中午一点前来这哈,等到一点驴车就走了。”
李容芳下车掏出五分钱,递给赶驴的人,拉着南观七拐八拐走到邮局。
“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不转转怎么说得过去。
两人走进了国营饭店,里面没什么人,服务员坐在档口悠闲磕着瓜子。
客人来了也不招呼一声。
“同志,我们要两碗面。”李容芳凑到档口,朝里面递去饭票和钱。
嗑瓜子的人接过,“你们坐那等着。”
一碗面没有多少,里面放了两片菜叶,南观两口就吃完了。
“妈,我想去供销社转一圈。”她开始考虑自己的赚钱的大业。
如今这个时代,不允许私人生意存在,逮住就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扣下来。
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还是不乏有人会把自家种的菜什么的拿到黑市去卖。
南观想去供销社看看,哪些东西会比较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