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芳,容芳在家不?”
李容芳还正和南观谈对象的事情,外面传来了叫她的声音。
“来了。”她撩开门帘,看到颤颤巍巍的老人,“大伯母?来来来,快里面请。”
老人一头银丝,微微有些驼背,端着笑脸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
“我们南观都长这么大了。”大伯母坐在床边,慈祥的目光扫过两人,“果真是女大十八变,有你当年的风采。”
以前的李容芳可是村里的一枝花,别的小女生被太阳晒得黑黢黢,唯有她白的发光。
老人握住南观的手拍了拍,“老婆子我今天来啊,是当个说客来的。”
南观结合今天青年的举动,内心大概有了一丝猜想。
“有什么事还劳烦您跑一趟。”李容芳端着从堂屋桌上拿来的水壶,走了进来,“让小时来不就行了呗。”
“小时那孩子可不行。”老人笑呵呵的,“我可是受人所托。”
“今早章川柏那孩子去我那了一趟,托我给他说个媒。”
南观:“……”
我就知道。
难怪早上给自己整个大油头,在老一辈看来,可不就是个有精神的大小伙子嘛。
“章川柏?”李容芳疑惑的嘶了一声,“我们村里没这个人啊。”
她看向南观,询问:“你谈了个别村的?”
“不是。”老人脸上笑出了褶子,“就咱们村去年刚来那知青。”
她倒是挺看好这门亲事的,两个孩子男帅女秀,站在一起多般配呀。
“这怎么能行?”李容芳内心隐隐有些抗拒,拒绝的话下意识就说出了口,“南观嫁过去不是要吃苦日子的吗?”
一个知青,在村里没地没房,拿什么养南观。
“你笨的呀。”老人手指指向李容芳,“大伯母什么时候坑过你?”
她弹起了知青的种种好处,“你想想,人家可是读了高中的,再说他现在也回不去,倒是还不是把你们两口子当亲爹妈侍奉。”
李容芳平时没接触过知青,也不知道章川柏到底怎么样,反驳,“我们南观也是要读高中的,不比他差啥。”
老人撇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什么二傻子,“咱南观以后总归要嫁人的,你想想你舍得让南观去侍奉公婆吗?”
知青就有这一点好处,两人结婚就住在村里,公婆一年都见不上两次面。
想要自己嫁过来,婆婆的刁难和公公的偏心,李容芳果断摇了摇头。
老人再接再厉,“再说了,我看人家对咱们南观可是看重得紧,你们谈谈倒插门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可正说在了李容芳心坎子上,她犹犹豫豫的问:“这能行么?”
现在很多男人都非常在意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只有那种家里实在穷的掀不开锅,娶不上媳妇的人才会考虑倒插门这种事。
人家一个知青,城里来的,凭什么要倒插门啊。
“怎么不行?”老人敲了敲桌子,志在必得,“我看章知青乐意得很。”
李容芳尽管还是担心,但松了话头,“结婚这事可不是小事,我要写封信给国明,问问他的意见。”
老人喝了口茶,估摸着这事已经成了大半,剩下的就是看娃他爸是个什么想法了。
“我看那章知青是有大出息的,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她语重心长的告诫南观,“那人一看就是个疼媳妇的。”
南观淡定的抿了口水。
我能不知道么?
人都是我追的。
“好喽,老婆子也就说这么多,再说就要招人烦了。”老人从床沿下来,给两人摆了摆手,“别送了,就这么一点儿路。”
她颤颤巍巍的跨过门槛,训斥站在外面的大伯公,“不是说了吗,我就出来这么一小会,还非要跟着!”
大伯公完全没有了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威严,上手扶住老人,“我不跟着,你摔了怎么办?”
“你就盼着我摔跤……”
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隐隐透出些幸福的感觉。
~
“我出去一趟,你就呆在家里啊。”李容芳摘下围裙,迫不及待的想找自己姐妹去打听打听章川柏这个人。
南观在屋里应了一声,收拾自己买的东西。
“砰!”她听到外面有摔门的声音,出去查看。
“姓宋的你给我出来。”二虎被打掉了两个牙,越想越气,去周围村找了好几个混混过来。
他就不信了。
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还能吃亏不成?
看到出来的女生,跟着二虎前来的人眼睛都亮了。
“你也太窝囊了,你瞅瞅人家妹妹腰都细成那样了,还能被打掉两个门牙。”
说话的人一口大黄牙,猥琐的眼神在南观腰间流连忘返。
“别是你自己摔得,赖在妹妹身上。”有人数落二虎。
往常怎么没发现,宋家庄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邻居听到吵闹声,纷纷出来瞧热闹,一看是几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有人往田地里跑,去给宋家人报信。
“还要不要钱了?”二虎被几人好一通嘲笑,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用钱说事。
自己可惹不起这些人,这几个人都是混混,做事没有顾虑,能跟你一直耗下去。
黄牙瞪了眼二虎,往地上吐了口痰,调笑南观,“哥哥可对不住了。”
说着手就往南观胸上摸去。
“啊!!!”黄牙被抓住手腕,咯嘣一声脆响,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南观一脚踢到他腿上,黄牙站不稳,扑在地上,抬着手腕叫唤。
“妹妹,嗯?”她一脚压下想爬起来的男人。
令人牙酸的一声响,男人的手腕又被接了回去。
想当我的哥哥,你也配?
“啊!!”还没等男人做出反应,他的手腕又被一掰,女生的脚直接踩在了他的手上。
黄牙不由自主流出眼泪,冲围观的几人喊道:你们……你们都是死人啊!”
几人一直观望形势,有点儿脑子的已经往后退了几步。
奈何大部分人不知道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被钱糊住了眼,叫嚣着冲上前来。
像下饺子一样,南观一脚一个小混混,都踢飞了出去。
黄牙抓住机会,拿过木棍绕道背后,抡向女生。
南观察觉到背后凌厉的风声,偏头侧身,黄牙这一棍子抡在了地上,把他手震得发疼。
一击不成,他抬起棍子就要再打,反被女生一手抢过,棍子落在了他头上。
两眼一翻,黄牙躺在了地上。
“我天!”有些围观的人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这也太能打了吧。”
要是娶了这一个老婆,可不就没活路了嘛。
二虎见情形不对,溜得比兔子都快。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人,南观瞅了一眼门外,丢掉棍子。
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跟前,依次掰断了手腕。
一时之间,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门外的人也心有余悸,幸好不是自己躺在那里面,这声音听着就令人牙酸。
处理完这些人,南观拍了拍手,盯着看热闹的几人。
虽然说喜欢看热闹是人之常情,但她也不乐意被当猴看。
“你忙,你忙哈。”有人感受到寒意,一步一步往后退,“我想起来家里还炒着菜呢。”
“哎呦,孩子这会该醒了吧。”
“王嫂子,你是不是说要教我绣花样,现在不正好。”
……
没一会,门口人散了个精光。
急急忙忙跑回来的大房一家看到院子外没围人,心揪了起来。
该不会已经被打了吧?
几人跑进院里,看到躺了一地的人,都吓了一跳。
能花朝屋里喊道:“南观,南观你在家没?”
“在。”南观走出房间,看着几人拿锄头的拿锄头,拿铁锹的铁锹,都是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她抚了抚额头。
不好解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