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街道上没什么人。
杜仲一大早被龙先生约在鸿宾楼,楼里歌曲悠扬,环境安静,服务员帮他敲开了包厢门。
“你可来了。”龙先生乐呵呵打开门,“之前那事,有的商量。”
包间里面还有一个人,秃顶,啤酒肚样样不少,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这就是你说的杜仲?”那人语气轻浮,“长得还不错。”
杜仲听闻此言,脚步一转,坐在了那人对面。
“贾锐利,我们小网剧的投资人。”龙先生给杜仲介绍,“你要想拍网剧还得咱们贾哥掌掌眼。”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给几人杯子里倒满了酒。
“嗨。”贾锐利摆摆手,喝了口酒,“说什么掌眼不掌眼的,都是赚钱,都是赚钱。”
“啊对,贾老板带着我们赚大钱。那您看咱们杜仲怎么样?”龙先生夹起一筷头海鲜,招呼杜仲,“别客气,咱都是自己人,动筷动筷。”
杜仲微微一笑,做样子似的夹了一筷子。
“挺不错,挺不错。”贾锐利又喝了口酒,微微眯起眼睛,“我这人啊,就是心善,咱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知道年轻人不容易,小杜这人,合我眼缘……”
他朝着杜仲举杯,“来,咱哥俩喝一个。”
龙先生也在一旁起哄,“喝了这杯酒,我们杜仲的男主演可就稳了?”
“那是自然。”贾锐利拍了拍肚皮,“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
“真是抱歉。”杜仲站起身理了理衣角,对着龙先生说:“我这身子不大舒服,咱们改天再谈吧。”
从进房间看到贾锐利,他内心就萌生了后悔。
以前在总部时不是没遇到过潜规则,但那帮人说话含蓄,一句话拐着三个弯的说,就算是财色交易,也是双方都点头同意下来。
唯一碰到个以权压人的,还被他拿酒瓶在头上开了个豁口。
要不他也不至于被雪藏三年。
这两人目标太明确了,一上酒桌就开始劝酒,说没点儿猫腻谁信啊。
杜仲拉了两下房门,没拉开,看样子是被从外面锁住了。
“着什么急啊。”龙先生给贾锐利使了个颜色。
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让飞了。
杜仲也没硬闯,转头坐回座位,“不是我不给老哥面子,是真的不能喝酒。”
另一只手在桌下迅速动作起来。
南观昨夜被杨导吵得没睡好,睡眼朦胧间听到特变设置的专属铃声,摸过手机看了眼。
【西街鸿宾楼二楼,龙伟志。】
南观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翻身下床。
她最近一直在调查总部那边的情况,把龙志刚给忘记了。
“喂,高姐,有什么事吗?”
“杜仲什么时候走的?”南观一手拿电话,一手拉开车门,“走了能有多久了?”
小吴看了眼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吧,杜哥说要去和朋友一起吃个饭。”
“这是怎……”
话还没说完,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小吴一头雾水。
南观把手机扔到后座,一脚踩下油门。
杜仲觉得有点热,看了眼有说有笑的两人,想要起身打开窗户,吹吹风。
一离开凳子,他眼前一黑,站不住的往凳子倒去。
龙先生扶住杜仲,以防他摔到地上,“我出手您放心。”
他不舍的看了眼怀里的男人,本来说自己先玩玩儿的,但没办法……
贾锐利点燃香烟吸了两口,露出猥琐的笑容,“你都给我办了这么多次事儿了,哪次亏待过你?”
他这人,就好这一口。
玲珑有致的美女他还瞧不上。
两人的目标也很明确,当红的不找,有背景的不找,就专找处于困境中的下手。
中途拍几张照片,事后再给些补偿和资源,基本闹不出什么大的浪花。
“那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龙先生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叫住呆在一楼的大厅经理,“别去打扰你们老板。”
经理有颜色的点点头,在楼梯口挂上了“包场”的警示牌,叫了一个服务生守在楼梯口。
南观把车刚停好,看到了溜达的龙伟志,二话不说揪住衣领就往鸿宾楼里拖。
“做什么呢诶?”龙伟志被抓住命运的后脖颈,两只手在空中打转转,愣是没翻过身子。
走进大厅时,一众黑色西服的服务生围上前,有些手里还举着铁棍。
搞黑社会是吧?
南观没留情,一脚踹开一个,遇到拿着铁棍往前冲的,就把龙志伟推到身前。
“我艹!”龙志伟被打的眼冒金星,“你踏马瞄准点儿。”
凭着龙志伟的挡枪,南观很快冲上了二楼。
“哪一间?”她语气冰冷,拉着龙志伟的外套,把人甩在栏杆外面。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到了这时龙志伟还在装糊涂,他两手死死扒住栏杆,脚在地下乱蹬。
衣服支撑不住体重,哗啦一声裂了个口子,龙志伟额头渗出冷汗。
“三声,不说的话就让你体验一把高空坠落的快感。”
龙志伟往下看了一眼,二楼距地面大概有五米高,摔下去顶多受点疼,崴个脚,骨个折,少个门牙……
这些他一个都承担不起。
“一,二,……”南观作势要松开手,二楼就这些房间,她自己也能找。
“我说我说,别松手。”龙志伟试图抓住女生,却被栏杆间的花纹挡住了手,“二零八号房,二零八号房!”
“啊!!!”衣服刺啦一声响,没能承担起重量,被扯成了两半。
南观丢掉那半边衣服,冲向二零八号包间。
房间里没什么动静,试着按了两下门把手,被卡得死死的。
“啧啧啧。”房间内一片昏暗,贾锐利举着红色蜡烛凑近躺着的男人,男人的西装外套被随意丢在地上,里面只穿了薄薄一件衬衫。
碎屑突然扎进了蜡烛,眼前一时的明亮令他不适的眨了眨眼。
还没睁开眼,他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南观先去看了看杜仲的情况,即使门被踹开,男人依然睡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