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通之后,周氏握住周冷卉的手殷切叮嘱。
“阿卉啊,昨晚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这要是传了出去哪还有脸做人?”
越说周氏的话越小声,有些窘迫地拢了拢头发。
被小辈发现她做了这样龌龊的勾当,也觉得是很没有脸面的一件事。
周冷卉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姑母没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今儿个早上就有那么巧,她从段公子院里出来时正好碰到姑母从段老爷院里出来,两人也是挺尴尬的。
这个事周冷卉同样不想让人知道,曾经尊贵无比的相府大小姐啊,多么的高不可攀?竟然在这个犄角旮旯里被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莽汉给睡了~~
周冷卉只觉得一阵恶寒,摁着心口重重点头。
“姑母你放心,我知道的。”
她还巴望着有一天能回到京城去呢,哪能把名声给毁了呢?
默了默之后周冷卉又问道:“那姑母,一会儿回去要是那些多嘴的姨娘们问起昨晚我们在哪,要怎么回答才好?”
之前商量给段大人祝寿之事也只有自己几个人知道,其它那些人是不知道的,昨晚一夜未归得找个借口,否则谁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编排?
都是些没有教养的姨娘,说出的话一定很难听,传出去毁了名声就不好了。
周氏略一思索道,“你手里不是私藏了银子么?谁知道你藏了多少?对了,就说你藏了一颗夜明珠,这样的话到时我们搬进城里时也好有理由,就说拿钱贿赂了段太守~~”
“嗯,好办法。”周冷卉点头。
两人一路上商量的,皆是怎么遮掩出卖了身子这个事,这种事要是让那些姨娘们知道还能瞧得起她们?
看到有马车驰近,破旧的农庄外边就冒出好些脑袋来。
见周氏和周冷卉挎着大大的包袱从马车上下来,大家交头接耳。
“这,她们这是发达啦?”
“呵~~两个女人一夜未归,回来就发达了,你们猜是怎么发达的?”
“哦~~我知道了,可真不要脸!”
此刻盯着周氏和周冷卉的这些人,都是受过周氏和周冷卉兄妹欺压的人。
丞相府三十几房姨娘二十来个子女,这可是很庞大的一个群体。
不过这些人在周氏和周冷卉兄弟眼里,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
当然的,他们对周氏和周冷卉兄弟几人也是充满了敌意。
这番看到周氏和周冷卉收获满满的回来,话说得也是特别难听。
管它是不是真的,总归怎么猜怎么说,传出去让他们丢脸更解恨,反正也不可能从他们那捞到半点好处。
周氏和周冷卉渐渐走近,两人不时大声谈论着‘卖珍珠’的事。
“好在你聪明,把那颗东珠缝在裤头里面,这厢不就救了急了?”周氏笑容满面地讲述,“可惜在这种地方卖不起价钱,要是京城的话没个几万两银子怎么都不可能卖的。”
“哪能跟京城比?能卖到这么多钱也不错了。”周冷卉有模有样的接话,“也不知道五百两银子送进太守府能不能说动他让我们搬进城里住,希望他胃口不要太大。”
这番话让刚刚议论纷纷的人闭了嘴。
藏颗东珠在身上于她们而言做梦都别想,但周氏和周冷卉一个是曾经的皇后,一个是曾经的相府大小姐,抠颗东珠隐藏起来的确是极其容易的事。
又听说他们贿赂了太守要搬进城里,这下子大家赶紧抱大腿来了,个个请求带着他们一起。
周氏却懒得搭理,全都拒绝了。
当天晚上周氏和皇甫逸还有周冷卉兄妹几人煮了一锅香喷喷的肉,把所有小孩都谗哭了。
看着其它人吞咽着口水垂涎欲滴,周氏和周冷卉倒把昨天晚上的耻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攀上这层关系后没几天,周氏便带着皇甫逸周冷卉兄妹挑了几个听话的姨娘当仆人,带着他们搬进了城里。
自此之后生活上得到了大大的改善,两天就能有一顿肉吃,也算是过上了人过的日子。
可恨的是段大人没打算放过周氏,段公子也没打算放过周冷卉,一段日子后,这姑侄俩就相当于成了段大人和段公子的外室了。
周氏可不甘于此,段太守一来就催促他想办法送她去北狄国。
“这样的暴雪天气哪能行?一进山就会迷路的,夫人也不想葬身雪海吧?”段太守边喝酒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道,“这雪一直要下四月才会停,等那个时候才能想办法动身前往北狄。”
周氏也是满脸无奈,只能烦闷地喝酒。
正喝着呢这时听到外头有人叫骂。
“两个不要脸的罪妇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这么不要脸,难怪会被废,没男人要了就来勾引我们的相公,哼,出来受死吧。“
随着叫骂声院门被人砰地踹开,一行人拿着棍棒冲了进来。
段太守一听这声音吓坏了,慌忙跳下火炕。。
“完了完了,我家那母老虎来了,我得赶紧走。”
”你家里有娘子啊?那你寿辰那日怎的没看到?“周氏满头黑线,被人捉-奸了这是。
”当然有了,那日我使计把她打发回娘家了嘛。“段太守说着已经推开了窗户,连滚带爬的翻了出去,跑了。
而东厢房那边的段公子也吓得揪着裤头跑了。
他俩一跑,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就领人冲了进来。
皇甫逸和周明忠兄弟为改善生活条件出城打猎去了,院里就只有周氏姑侄和几个当下人的姨娘。
看到这么一帮子人冲进来也是吓坏了。
“你们是谁?胆敢私闯民宅?”周氏大喝,还想用威仪压制住她们。
但那两个女人可不管这么多,”罪妇罪妇‘‘贱人贱人’地骂着,将周氏和周冷卉劈头盖脸那一顿打,之后又将院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才扬长而去。
周氏和周冷卉欲哭无泪,她们的名声也算是毁了,受尽了羞辱。
不过也好,这之后段太守父子好长一段时间没再来。
很快又过去一个月,四月了,南方早已春暖花开,可北地依旧还是冰天雪地。
这天早上刚用过早饭,久不见踪影的段大人派人来了。
“夫人,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干粮和马车,可以出发去北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