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一秒啪地一声,王月萝砸在一辆匆匆而过的马车上,车顶被她砸了个坑,一个翻滚掉在地上。
好在腰没砸断,不过这一下也够她受的了,痛得眉眼挤作一堆。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到马车停下来了,暗道碰到好心人了,自己摔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人家会大发慈悲,载她一程。
忙把求救的手朝那边伸过去,这时从车内探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来,那双眸子宛如万年寒潭,望过来的瞬间能把人冻住。
王月萝愣在那里,被男子那绝世仅有的容貌、也被他冷酷无情的表情给惊住了,道歉的话也被冻在了唇畔。
“找死?”
男子的声音比眸光还要冷,冰刀子一样扎过来,之后车帘子落下,马车无情地离开。
望着消失在长街尽头的马车,王月萝愣了半晌,撅了撅嘴。
“吊什么吊,还不是即将沦为亡国奴了?有本事把南阳蛮子赶出去啊!诶哎~~疼死我了。”
王月萝皱着眉头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右脚崴伤了,其它没事。
“这胳膊腿的没断就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老娘就总能爬起来。”
边说边往腰上摸去。
“大爷的,我的手电筒呢?掉马车上去了?我去~~”
马车早已走远了,拖着残腿哪能追得上?王月萝叹了句倒霉!一瘸一拐地离开。
此刻那辆车顶被砸穿的马车里,那位身形颀长容貌绝美宛如冰雕的男子,突然发现车内软垫上掉了一个特别古怪的东西。
长条形的,黑色的,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想了想,嫌脏似的拿出帕子包住,捡起来。
摆弄了两下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这东西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照得几乎在一瞬间失了明。
忙把光束移开。
“公子,什么东西这么亮?”随从见到这么一个光亮如白昼的东西,大为惊诧。
冰雕美男眸光凝了凝,“调头。”他的语言简短而冰冷,声线却极为悦耳。
这条街上都是高门大院,人比较少,随从很容易便把马车调了头,重新来到王月萝坠墙之处,不过她人已经不见了。
“出城,走南门。”冰雕美男撩起车帘子看了一眼,吩咐了一句,继续摆弄那把手电筒。
很快就找到窍门,学会了开和关。
又不一会儿,他把手电筒给肢解了,不过很快,他又重新组合了起来,完好无损。
拿着电筒开合数次,冰雕美男唇畔居然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女人丑是丑,不过还挺独特的。
这边,王月萝已经抄近道来到街上了。
“可惜没找到马,出城后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追上队伍。”
“对了,今天空间商城还没签到,待会儿试试运气,若能给辆自行车这种交通工具啥的,可就太好了!”
王月萝边自言自语边融入街上慌乱的人群之中。
近百万人口的城市,此刻也不知道逃出去了多少人,四道城门又被堵了几道,总归街上仍旧乱成一团。
“往南门出城,那道门的马车必定是最少的。”
逃跑的方向是北,从南门出城可得绕一个大圈子,不过正因为此那道门才最不可能被堵住,保险起见还是走这道门最稳妥。
随着人流来到南门,果然门没堵,王月萝顺利出了城。
出了城来到无人之处,王月萝进了随身空间。
在空间商城买了几个包子,又把水壶灌满水,之后点开签到界面。
祈祷了一下之后,开始签到,得了一瓶消肿止痛的红花油。
“好吧,也算不错了,正好需要。”王月萝边咕哝边拿红花油揉搓起了脚,不多久,红肿消了些。
也不敢耽搁,出了随身空间。
前往北方的大道,是浩浩荡荡的车马和人流,车上挂着灯笼或者插着火把,根本不需要手电,跟着人流车流往前走就行。
回头遥望着渐行渐远的城市,只看到里面火光浓烟,曾经恢宏的城市如今成了遗弃之地,等待它的不知是怎样的命运。
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何尝不是一样?他们的前路在哪?未来在哪?无人知晓。
有人唱起了逃亡的悲歌,哀伤的乐调在夜色中飘荡,让人落泪,脚步越发的沉重。
一路往北,再往北,艰难的前行!
天快亮时,王月萝拖着疲惫的身躯跟着逃亡的人流抵达了苍桐镇。
“小姐,小姐~~”小艳在进镇子的路口站了一夜,王月萝一出现她就哭着跑了过来,一把将王月萝抱住,“小姐,小姐你可算追上来了。”
“女儿~~”
“长姐~~”
“娘~~”
赵氏,王修扬和王月明各抱着一个孩子,全部跑了过来,一家人抱头痛哭。
可还不是停下来的时候,这里距离京城才不过几十里,还得继续往北逃。
很快大家又动身了。
“月萝你赶了一夜的路,上马车睡一会儿。”
王月萝也的确累了,病才刚好,又这样长途劳累奔波,要不是补充了两包氨基酸,她无论如何撑不到现在。
一上车她便昏睡了过去,而此时,一辆车顶被砸穿的马车从后面超了上来,车上那位冰雕一样的美男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怪了,那个丑姑娘没往北边来么?
看来她运气有点儿差,否则看在捡了她那么珍贵一样物件的面子上,北幽国或许能够收留她。
随着车流的前行,有人超到了前面,有人落在了后头,王铭良一家就是落在后头的这一拨。
十几车的银两都侥幸地出了城,而用于乘坐的马车却被丢弃在了城北,大家顶着烈日跟在马车后头艰难的步行,银两舍不得抛弃啊,他们将来的荣华富贵全在这了。
“娘,好渴啊。”王心瑶和王心如拖着走瘸的脚,嘴皮子干得都快渗血了。
他们光顾着装银子,连水都忘了带,水襄里的水早就喝光了,渴得不行。
“是啊,老爷。”王管家也过来道,“若是没有水,大家走不下去的,待会儿碰到水,便丢几箱银子出来,全部换成水吧。”
“不行,不能丢。”蒋老太横眉怒目,比要她老命还愤怒,“这地上流的天上下的,有的是水有的是雨,可银子你能到处捡得到吗?都忍着,一会儿碰到井了喝个够。”
“都听老夫人的。”王铭良大声道,这话可不有理么?从小到大缺的是银子,何时缺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