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椎名幸听到来自夏油杰的呐喊。
她似乎心脏骤然般,自上方的空洞处,任由自己落下去。
──这是到地下站台最快的途径。
而。
额间一束缝合线的他,与坠落的她相望,眯起眸子,其中乌泱泱汹涌着极度污浊的恶意。
羂索几乎是叹着:“你来啦。”
亦是在此时,狱门疆合拢!
──哈。
椎名幸短促的吸一口气。
发不出声。
紫罗兰的眸子骤缩的望着那盒子,其上布满的苍蓝泽眼瞳几乎成就她的梦魇。
她甚至望不到周边的一切,听不到来自夏油杰焦急的音,与羂索的讥讽调笑。
只是怔怔的。
与狱门疆对峙。
啊。
这没什么。
也是考虑到的可能性。
现在天逆鉾并未被销毁,只要自天元处得到『狱门疆·里』,就可以将五条悟放出来。
这没什么。
理智对椎名幸如是说。
她喘息着。
眸子恍恍惚惚又逐渐凝聚,就要望向夏油杰,却。
羂索的音在此时传过来:“呐,你不会认为,我依旧是在执行曾经的计划罢?”
椎名幸的目光移到他处,就望到与满是苍蓝泽眸子的狱门疆相反,灰色的,只有一只眸子被线缝上。
大小相等的方格子。
生而为人,但较之于咒灵更接近诅咒的他勾勒起令人作呕的恶意笑靥:“『狱门疆·里』,唯一可以打开狱门疆的钥匙。”
“我夺走狱门疆的时候,亦夺走了它。”
“什、”
椎名幸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并不是只有你在改写宿命哦?”
羂索言述,“伏黑甚尔亦不被宿命影响,星浆体事件时,本应该失败的五条悟在你的帮助下成功,但,或许是时来运转,他的身体辗转到我这。”
“现在,也该你输了。”
羂索始终在关注星浆体事件,由是,在伏黑甚尔死亡的瞬间,他察觉到异样。
──对方本应将咒术界的宿命彻底变革!
羂索清晰的感知到。
他于是要来伏黑甚尔的身体,舍弃到许多咒术,只为了这可以改写宿命的天与咒缚。
而。
在接收记忆后,羂索认知到一不存在的少女。
又或者说,曾经存在过,但此时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皆被抹消的,此次宿命变革的主角。
如若不是她,这次星浆体同化失败,他的路会一瞬间清晰!
但。
她将这一切改写了。
羂索只在伏黑甚尔的记忆中望到她,甚至不知晓她的名字。
唯一不被宿命约束的天与咒缚的身体,才可以留下有关于‘她’的记忆。
──哪怕是最强也不行。
羂索本以为‘她’已经在星浆体事件后彻底被抹杀了。
却不曾想,对方出现在虎杖悠仁的身体中,并且再次,与五条悟牵连。
──不长记性呢。
羂索如是想。
他胜券在握,没有与几人继续交锋的必要,即将离开。
却。
倏地!
就好似什么炸开,庞大的咒力在此时宣泄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望向椎名幸──
游灵飘荡在半空。
纯白的,不泛光不醒目的方格子若隐若现。
椎名幸神情空白的喃喃──
“领域展开─-『零餘者日記』”
──你什么也做不了。
卷狗在咒术界待了十一年。
其中,99999是与五条悟相处,始终待在颠覆世界的存在身旁,椎名幸稍稍,对自己的认知错误。
──她以为自己如何卷,亦比不上大少爷。
啊。
这是事实。
卷狗哪怕卷死亦卷不过五条悟。
他是只怪物!
──她以为自己始终被大少爷与夏油杰压制。
好的。
这没什么错。
夏油杰除去打不过五条悟,余下的,哪怕是现在的乙骨忧太,都可以battle-battle。
──她以为自己没甚天分,只可以卷。
可是。
卷出领域的人,本质上,已经是绝对的天才了。
她唯一的欠缺,是自身咒力不足以支撑她长时间领域展开。
但。
椎名幸现在持有乙骨忧太无限咒力的一半,与幸吉以天与咒缚交换来的庞大咒力的一半。
她现在的咒力,尽管依旧比不上五条悟与乙骨忧太这两只开挂的。
──区区一只夏油杰还是可以的。
夏油杰:我又不全靠咒力战斗。
『零餘者日記』
与无量空处没得比,它不可以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在领域中,任何存在皆被约束,呼吸,动作,甚至于心脏跳动,不可以做任何事。
但。
咒灵本就不存在心跳,这就只可以约束其行动了。
“杰!”
而,特定的人不受影响。
“快将悟抢过来!”
外间喧嚣,不可干涉到狱门疆。
死寂中,骸骨围绕着,白发的他敛上眸子。
──又是梦?
我是与梦杠上了么?
五条悟望这熟悉的场景。
他曾在这处场景中生活了十数年,上高专后才搬出去,偶尔办事还必须回来──
──是五条宅。
几乎看到腻的庭院景,棕色实木的走廊,璀璨金色的阳光被蜡层反映出光昏,一切皆是这般的似曾相识。
五条悟不认为自己格外怀念这宅子,不知晓狱门疆为什么偏偏取出了这一段平平无奇的记忆。
他记得在望到时钟后,许多被遗忘的记忆浮现,但过于混杂无序,就暂时性搁置,这是被狱门疆调出来了么?
而。
在尚且没有破局点的情况下,五条悟可以做的,就是去探索这梦境中或许存在的漏洞。
这亦是无限列车时薄叶乌曾经做过的。
应该说不愧是远亲,哪怕血缘仅仅是聊胜于无,在思考回路上,还是存在些许相似处的。
──他此时应该是7岁。
五条悟想。
他些许新奇的望着自己软软小小的手,视线也低,走一段距离,要好多步好长时间。
大少爷不知晓自己是去做什么,就这般转过拐角──
──冬日璀璨但浅淡的阳光下,少女就这般飘在半空中。
她似乎是坐在空气上,呆呆怔怔的,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却是这古旧灰败的庭院中,唯一浓墨重彩,又招摇的色泽。
7岁的五条悟始终在五条宅,偶尔出去也是与一众咒术师祓除咒灵。
他初次望到这般美丽又纯粹的存在,就好似冬日的落雪,飘落在这死气沉沉的庭院中。
五条悟听到心脏鼓动的音──
他快步走去,就好似被什么牵引着,又言述来吸引少女注意。
以习以为常的傲慢,唯我独尊的态度。
他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啦。”
──心动从来始于一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