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群众越来越激动,衙门的捕快赶来了,只见他们迅速控制了群众,扫视了一眼人群:“谁是店主?”
“我,”山桃走上前开口。
“你为何报案?”
“我这里有位客人突发肚子疼,刚才还在他的碗里发现了虫子,我店里的伙计每天早,晚都会把店里打扫一遍,从来没有见过有虫子,我怀疑他是装肚子疼,故意来讹钱的。”
捕快听了山桃说的话,开口问:“既然发现有虫子,虫子在哪儿?”
张癞子的小弟听了连忙手指用力,想把虫子捏碎,捕快眼疾手快,连忙捏住了他的手腕,小弟感觉到疼,手指脱力松开,虫子掉在了地上。
另一个捕快拿出一张手帕,把这虫子包着拿在手里。
“走,跟我去衙门一趟吧。”
张癞子看事态不妙,连忙想逃,这时候哪是他能逃的了的,周围的群众可看不得戏演到一半,一位戏子就想退场,连忙堵住了他的出路。
“你不是肚子疼吗?”山桃看着直往人群外钻的张癞子,问出了声。
“哎呦!”张癞子一看大家都在看他,不得已又捂住了肚子,低下头,眉眼间尽是狠戾,奶奶的,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偷偷去报了官,今天算是栽了。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小店出了这样的事,这一顿的饭钱就免了,求各位跟我去衙门做个见证,民女将来还得在这开店,不想被平生坏了小店的名声。”山桃福一福身子。
现在刚好是午后,本来就没啥事,除了那特别着急去赶工的,其他大部分人都想跟过去看看热闹,又听到饭钱免了,就更加乐意,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跟着去了衙门。
衙门两排都站着拿着棍子的衙役,待他们喊完:“威——武——”
知县施施然赶到,袖子一甩,拿起一个木牌丢在地上:“把人带上来!”
山桃和张癞子赶到,分别站在大堂的两边,山桃先向前,向知县行礼后,又阐述了一遍刚才和捕快说的话。
“你有什么话说?”知县锐利的目光扫向了张癞子。
张癞子吓的扑通一声就跪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开始说:“草民……草民今天去她的店里吃饭,吃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肚子特别疼,然后……然后就有人看见有虫子从碗里爬出来,对,她的饭里有虫子,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还让她赔钱呢!”
原本看到山桃敢来报官,见她坦然的态度,信了几分的群众又开始摇摆:
“对,我亲眼看到的,那虫子身上还有汤呢!”
“我看到它刚从碗里爬出来,那饭都吃了一半了。”
“呕,真恶心!”
“那她告什么啊,自己告自己?”
“肃静!”知县一拍惊堂木,朝民众里面一指:“你!上来说说怎么回事!”
只见他所指的刚好是那个说自己亲眼看到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体一缩,紧张地走向前:“禀告知县大人,小的确实看到虫子从碗里爬出来。”
“哦?那确有其事了?”
山桃也跪了下去:“大人,刚才他说,虫子从汤里爬出来,那么这虫子必定不是从厨房就在里面的,在沸水锅里炖煮过,没有哪个虫子还是活的。”
柱子也跪了下去:“草民从厨房端上去,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碗,草民保证,这期间是没有虫子的。”
山桃接着开口:“那么虫子就是在吃饭途中掉进去的了?人吃饭时,眼睛一定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碗的,而且不瞒大人,我和张癞子之前就闹过矛盾,而且这张癞子在当地的名声也不太好,民女自从他进门就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他们来了之后吃饭时并没有交谈,所以注意力一定在自己的食物上。”
山桃停顿了一下:“而且捕快也将那只虫子带来了,民女曾经看过一眼,那虫子足有一截指头那么大,而他们点的都是母鸡汤,汤色金黄,虫子颜色纯黑,这样的虫子爬进去不可能没有注意的,我怀疑这虫子是他自带的。”
“你自己的伙计,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张癞子的小弟开口。
“那我的伙计会看到碗里爬进去一个虫子不吭声带给客人吃吗?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吗?”
知县盯着二人,过了一会儿,询问旁边的捕快:“那虫子呢?”
跟着去的捕快拿出了手帕摊开,这虫子经历了这么一段颠簸,还精神的很,差点爬出了手帕。
知县看了一眼:“到现在还活着,那确实不是在下锅前就有的。”
张癞子却越来越冷静,那虫子拿过来的时候没人看见,放进去的时候自己几个兄弟都挡着,根本没人看到,自己只要一口咬定,这虫子和自己没关系,那娘们必定百口莫辩,这生意肯定黄了,谁想去一个汤里发现虫子的店里?
“那就是她店里有虫子喽。”
“至于没看见虫子,我干了一天的活,都快累死了,哪儿有空注意自己碗里有没有虫子。”
张癞子趴在地上磕头:“青天大老爷,求您为草民做主吧,咱们风山镇一直都民风淳朴,我也个踏踏实实的老实人,谁想有这么黑心的店主啊,自己店里有虫子,都被大家亲眼看到了还不承认,反咬一口诬陷草民。”
众人听到张癞子说自己老实都哄笑起来:
“张癞子,你老实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别侮辱老实人了。”
“就是。”
也有人开始质疑:
“这老板娘确实没有证据这虫子不是她店里的。”
“毕竟都有人亲眼看到虫子从碗里爬出来。”
“那万一是张癞子诬陷呢?他本来就是个流氓地痞。”
“我要拿一个虫子去吃饭,吃完就把它放到碗里,是不是也能去讹诈了。”
“谁说这是讹诈,张癞子就没提钱!”
这位群众刚说完这句话,张癞子就又开口了:“老板娘没做好卫生,让我的神志和身体都遭受了重大的伤害,她得赔我十两,不,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