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转眼就几月过去了,这段时间山桃卖了之前的几样蔬菜,又种下了洋姜,胡萝卜,和玉米,这其中胡萝卜是西市买的种子,其他都是从周青这儿买的。
另外,她在附近又开辟了一块土地,准备种些水果,她去西市打听了一下,什么月钩,少女面,沃柑,妃果……
山桃听西市的介绍人描述,这不就是香蕉,桃子,橘子和苹果吗?
她仔细询问了一番,这几个恰好分别是春夏秋冬四季结果的,她满意的点点头,买了下来。
她种之前问了卖家,这香蕉明年春天就能结果了,橘子要三年,苹果要五年,桃子最久,至少要十年。
老板又补充了一句,这还是在养护的最好的情况下,一般的少女面,要十五年,有的甚至几十年都不开花结果。
山桃听到这个也是惊掉了下巴,她记得在她的时代,桃树好像不需要这么久吧?
老板给她讲了个民间传说,少女面女儿出生时种下,待到结果,女儿就像这花一样,开始变了,变的娇嫩美丽,最后归顺婆家,生的孩子就像这果实一样,硕果累累,十分丰盈清甜。
这少女面几十年都不会败,直到少女老去。
民间有这个习俗,在女儿出生种少女面,如果在女儿成家前开花,就说明女儿养护的很好,婆家看了也满意。
这在某些地方,甚至是关乎一件缘亲成和不成。
当然山桃听了并无感觉,只是在听到果实清甜的时候说了一句,那我养一颗吧。
她不知道,其实在这民间,少女面还有另一个名字,缘树。
古今多少痴男怨女,无奈和爱人分离,就是通过种这颗树来排解相思,他们觉得,只要等到这树结果的那天,爱人就会和他们重逢。
这往往是个flag,一般没多久,种树的人就因为思念爱人,郁郁而终了。
在某一种方面,这树还是实现了他们的愿望。
山桃买下了一棵,在不久的将来,缘树冥冥中,也阻止了她的缘。
……
新帝封禅的路径全都铺好了,官兵来的更多了,全都穿着护甲带着长枪,走起来哐哐哐的,声音很大。
但是村民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忍受着,还好这些带着盔甲的士兵来的时候,已经初夏了,也不算很忙,所以晚上受点折磨也没什么。
即将见到新帝的激动也冲散了这些烦恼,村民们纷纷猜测,这新帝的长相,着装,乐此不疲。
山桃也很好奇,不过她好奇的是,这新帝是不是真的露着胳膊?
她想到一个奇葩问题,那这皇上身上的皮肤白不白啊?
该不会,这一路下来,回去之后这胳膊都晒黑了,和其他皮肤都不是一个色号。
那他的妃子侍寝的时候,会不会笑出声啊?
山桃想着,自己先嘎嘎嘎笑了一阵。
没等她笑完,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娘!咱丢的那两只鸭子找着了!我都听见叫了!”
山桃大囧,连忙低着身子溜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少年拖着一位妇人跑到了山桃刚在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妇人啪一下打在了少年后脑勺:“傻子!鸭子呢?白让老娘跟你来一趟!”
说完她就走了,留着少年在原地撇着嘴,委屈地挠头,奇怪,明明听见鸭子嘎嘎叫了啊?
韩宴最近也忙的很,山桃借着去送东西,也看了他好几次,不过他每次都特别冷淡。
之前韩宴虽然忙,但是每次见了她都会聊几句,现在跟没她这个人似的。
山桃翻了个白眼,小脑瓜再不灵光,也想到了韩宴这么做的理由。
这闷骚,还在为山桃不告诉他系统的事生气呢。
知道了他生气的原因,山桃也不想哄,她总觉得,那天他看自己的表情不对。
这人,似乎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她得出结论时自己也吓了一跳,韩宴和自己?他是怎么来电的?
但是这种别扭的心情已经结下了,现在他们之间的氛围,比冷空气都冷。
但是还是有不长眼的人来开些玩笑,这个人就是每天傻笑,爱情事业两开花的周青。
他可是春风得意,天天换着挂香囊显摆,搁谁不知道似的。
有时候甚至一个月三十天都不重样,山桃看着叹为观止,这大妞真是勤劳的妹子啊,要是自己,屁也不会绣。
大妞送了几个后做出经验了,现在送的可谓是做工精美,绣工栩栩如生。
不得不说,她真是那份料,有那么点天分。
这天,山桃又照例给周青送点白菜,菠菜。
这小子天天问她要,说她的菜高端,做菜正好。
山桃都笑了,打趣他:“大少爷开始计较菜高端不高端了?我记得几个月前,不知道谁,吃那大萝卜都不洗,带着泥啃。”
周青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我,我这不是……”
他眼睛一转,刚好看见来到这儿的韩宴,立马指着说:“我给他拿的,他说你的菜好吃,不好意思,让我来要!”
山桃一回头,刚好看见韩宴那长在北极的脸,她被冻的一哆嗦。
周青突然搓着手臂:“哎呀,这夏天怎么这么凉快,看来,我在这儿的时机不对啊!”
说完,他不等山桃打他,一溜烟跑了。
山桃无奈地转过身,硬着头皮沉默了半晌,正准备告辞,一阵微凉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开口了:“我会告诉周青不要再开我们的玩笑了。”
他顿了顿,抬头盯着山桃的眼睛:“因为本来就没有关系,老是这样大家都很困扰,不是吗?”
他逆着光,山桃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敢看,低声说了句:“嗯。”
说完,她愣了一下,扭身走了。
周青却清清楚楚看清了她刚才的表情,如释重负,纠结,愧疚。
他自嘲一笑,自己是应该感恩这个女人有过愧疚,还是心痛她一瞬间的松了口气?
罢了罢了,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她从来没说过爱他,估计连朋友都不算吧?
一直都是我在做多情种。
韩宴眼眶有些湿润,他仰头闭眼,感受那些砸在他心上的,痛苦却陌生的那些情绪。
这些都是由一个女人,山桃带给他的。
窗外的阳光灿烂,由窗口迸射进来,给这个少年镀上了一身柔和的金光。
也勾勒出他的线条,挺拔清逸。
良久,他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泪,滑落到脖颈。
再睁开眼,韩宴的眼神又变的清明冷漠,一如既往,好像刚才的情绪只是幻影。
他提起毛笔,接着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