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
他突然开口低低唤她,让顾清末的心不由得狠狠跳了一下,“嗯?”
“要是往后和我一起住在柒园,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的,本来这就在她的计划中,可当他真这么问出来的时候,她没有立刻回答。
不是不高兴,而是这个高兴,好像和计划达成的高兴有些不同。
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她没回答,易寒熙却说:“我很高兴。”
顾清末:……
这下心跳得更快了。
可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她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是她情绪又加重了?一定是这样的。
阿铭说过,她的情绪就是总会莫名的烦躁,那烦躁很多时候都不受她的控制。
烦躁也算情绪的一种,那她控制不住烦躁和此时控制不住心跳以及心底的古怪感其实是相似的。
久久不见她应声,又见她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易寒熙心下一叹。罢了,小姑娘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慢慢来吧。
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抬起,从身后座椅靠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礼盒,“不是一直惦念着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
顾清末心情正复杂,就看到他递到面前的粉色礼盒,情绪瞬间散了大半。
有看到礼物的高兴,更有再次见识到易寒熙审美的无语。第一次陪她逛街买衣服,就给她挑一件粉色的蓬蓬公主裙,这次给她买生日礼物,又是粉色的包装。
她突然有点不敢打开,生怕里面的礼物也是充满少女色彩的粉。
可是,她又特别想打开。这份礼物,她期待很久了,从易寒熙告诉她,他要给她挑生日礼物开始,她就在期待了。
约莫二十厘米长,五厘米宽的礼盒。
像个项链包装盒。
“不喜欢?”见她盯着礼盒就是不接,易寒熙以为她不喜欢。
“不是。”虽然易寒熙的审美她不敢恭维,但这份礼物她是真的喜欢,尽管里面的礼物可能是令她头疼的粉色。
接过,打开。
一条项链躺在礼盒里。
还真是项链包装盒啊。
普通的银色项链,很庆幸不是粉色。
项链没什么特别,至少对于见识过无数珍宝的顾清末来说,这条项链也只是勉强能入眼而已。
可看到项链的瞬间,她还是惊了一下。
项链的链子是寻常的项链链子,项链的吊坠却是一枚戒指!
银中带着淡淡的金色,材质上乘;做工不粗糙,但也绝对算不上精细,至少在顾清末看来是这样。
这一看就不是手艺娴熟的师傅打磨的。
顾清末粗略看了一下戒指大小刚好合适套上她的左手中指。
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去,恰看到易寒熙修长好看的手指上,零碎的几处细小伤口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
顾清末眸光闪了闪。
拿着礼盒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易寒熙,出生帝都顶级世家易家,上头还有个担了家族使命的哥哥。可以说,他就是会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还不用担负家族使命。
这样的他,本该是家中长辈宠着长大的。
可他偏偏是个成器的,八岁就进了部队,虽说十六岁时不知为何突然退役,开始从商。
但不可否认,不管是从事哪一行,他都足够的优秀。
易家不是从商世家,易寒熙现在又是孤身一人,除了这柒园的地契,他什么都没带,也没从易家拿钱,说是白手起家都不为过。
而易寒熙呢,不过五年光景,就让帝国集团的大名人尽皆知,与此同时,年仅二十岁的他在圈子里就已经得别人恭敬的称一声“寒少”。
如今他二十四岁,名声更甚。
这样一个人,完全当得起“天之骄子”四个字。
然而就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在百忙之中都抽出时间来亲手为她打磨生日礼物!
甚至如果不是她自己发现,易寒熙都没打算告诉她!
她为什么能如此肯定易寒熙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准备的这份礼物?是因为两个月前,对于她,易寒熙除了“顾清末”这个名字,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易寒熙根本不可能亲手为她准备礼物。
而在她回来之后的这两个月,易寒熙都在忙着处理夏年之给他制造的麻烦。
不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又是什么呢?
至于礼物不是为她准备的,而是易寒熙早就做好要送给别人的?
那更不可能。
且不说易寒熙不是那种会有闲心去打磨女人戒指的性子,就算他真是那样的性子,戒指也不会刚好那么适合她。更何况,若是细看,还能看到戒指内侧有非常细微的“m”标志。
以她的头脑,哪会看不懂这个标志的含义。
这又怎么可能是易寒熙为别人做的戒指呢。
易寒熙是差那点买戒指钱的人吗?偏偏要亲自动手,闹得她心情这么复杂。
见她盯着项链发呆,易寒熙再次问:“不喜欢?”
自将小姑娘接回来,他就一直在考虑送她什么样的成年礼,思来想去,觉得送什么都不合适。
他有很多钱,买多少贵重礼物都可以,只是那些礼物,如果小姑娘想要,他以后再给她买就是。小姑娘的成年礼只有一次,他想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
那晚在电话里告诉小姑娘,他要去巡视帝国商场,顺便给她挑生日礼物并不是假话,他去挑了这条勉强能配上戒指材质的银链以及这个礼盒。
至于戒指,原料是他很多年前无意间拿到手的,在离开帝都去处理事情的第二天,心里记挂着小姑娘在顾家会不会受欺负的时候,他就寻时间开始打磨的。
戒指打磨了快一个月。当然,他有别的事要忙,每天能抽出来打磨戒指的时间并不多。
即便他身手不错,但终究是第一次打磨戒指,材质还比较特别,所以哪怕是他,也偶尔会弄伤手。
为免小姑娘看到后多想,后来的这个月,他每天都在手指上的伤口抹药,到现在已经不怎么能看到。
小姑娘这么呆傻,应该发现不了。
想到这个,易寒熙又不由得心下一叹。
以前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也会这么用心的为一个姑娘准备生日礼物。
“喜欢,谢谢阿易。”
前面的宋哲长吁口气,顾大小姐喜欢就好,不然老板的一片心意就要浪费了。
这两个月他一直跟在老板身边,所以除了老板本人,他最清楚这份礼物的来历。
易寒熙唇角微微一弯,“喜欢就好。”
“我帮你戴上?”
“好。”
“不过我一直戴着玉佩,阿易得先帮我把玉佩取下来。
“说来,这块玉佩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也算是你我婚约的信物。这些年在外,我可是从来都没离过身呢。”不是因为这是婚约信物,而是因为她身上也就这块玉佩与她没遇到绑匪前的过往有联系了,一直被她当作念想戴着。
易寒熙看着她用红绳挂着的玉佩,双眸幽幽,含着说不清的意味,“一直戴着?”
顾清末看着玉佩,笑了一下,点头,“嗯,一直戴着。
“取下后,阿易替我保管吧。”
易寒熙一顿,“好。”
将她的长发拔到一侧,就要给她取下玉佩,刚抬手就看到她纤细白皙的后颈。
易寒熙双眸忽而幽深。
好半晌,才抬手帮她解下挂着玉佩的红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总会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后颈。
顾清末缩了缩脖子,“阿易,没好吗?是太久没取下来过,打死结了?”她其实想说,别总碰到她,她怕痒。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收了回去。
如果真这么说,会显得她很不识好互。
易寒熙那么费心给她准备生日礼物,还亲自给她戴上,她却为这么一点只是他无意间弄出来的举动就斤斤计较,那也太不像话了。
快好了。
高梓轩和宋哲:……
自我催眠:我是傻子,我什么都不懂。
不敢看也不敢说。
又过去差不多一分钟,顾清末都忍不住要再次催促的时候,易寒熙终于帮她取下玉佩。
刻着“末”字的玉佩被易寒熙放在那个粉色礼盒里,而那条项链被他拿在手里,就要给她戴上。
顾清末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腕,“阿易,其实这条项链不戴在脖子上也行,既然吊坠是戒指,直接戴手上应该也不错。
易寒熙整个人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