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节校尉大人为,为流民所击,受了重伤,如今方才出了”一路奔回大营,便是赶上了这飓风中心片刻的天朗气清,这士卒到底是疲惫不堪。事又紧急,头脑亦是不甚连贯起来。
“如今宣节校尉大人重伤难行,只交余下将士护送东莱城的百姓往潍县去,现应行伍是在东莱城外三里之地。”
“那流民如今何在?”
帐中有正一品的护国大将军在,旁人自是不可能率先开口,做那问询之人,青墨铮亦是知道那士卒本就惶惶无措,言语并未如往常般厉声急语,更是示意青洛为那士卒倒上水澄过去。
“多谢青校尉!”附身揖了一礼,接过青洛递来的水。那士卒复又说到,“那流民伤了宣节校尉后,便用短匕在行伍之中伤人。”
“趁着行伍中众人不及反应,硬是伤了我们三五个袍泽去。”说着,那士卒猛地往一旁的架着沙盘的木案锤去,“而后那流民便自尽了。”
听罢这士卒所说,帐中诸位无一不是瞥了眉头,军帐中的气氛瞬间便沉了下来——这般行径自不可能是流民所为,定是有什么人混迹期间,意欲趁着这紧要档口,弄出些是非来。
不及讨论如何应对,青墨铮问起了受伤将士的状况,“你们可有将宣节校尉带回驻地?余下受伤的将士们可有大碍?”
“校尉他叫行伍众人莫要管他,自己留在了在方出了东莱城不足半里之地将军,您可否派人将校尉接回驻地?再再晚些,校尉他恐怕是撑不下去了。”六尺的大汉,在军营中多年都未曾落泪,此时亦是湿了眼眶。
“校尉他反应很快,挡住了那流民,余下的袍泽皆伤的不重,随着行伍往潍县去了。”
“昭武校尉已然派人增员,自会将宣节带回来,你且莫要忧心。”青墨铮口中的昭武校尉自然便是青洛,自家女儿对这般事早有预料,为父为将,青墨铮皆是为之骄傲的。
沉默片刻,青墨铮旋即下令,“昭武校尉,宣威将军,你二人且领兵出驻地迎敌去罢,燕校尉暂且留在帐中待命。
“是,末将领命。”
青洛与那宣威将军同时应了,当即出了帐去。便只听帐外整合行伍众人之声断断续续传入,而后只闻军中人马渐行渐远。
“燕校尉且出去罢,同帐中那些伤兵一道谈谈家乡事。”舒了口气,青墨铮将燕蓦遣了出去,这才寻了处地方坐下。
“且坐罢”
帐中安静的有些可怖,只余下青墨铮与那士卒呼吸之声。其实二人皆是知道,那宣节校尉便是会到驻地,亦只剩下马革裹尸。
便是久经沙场,却无人能真正冷漠到视生死于自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儿,青墨铮方才开口,“京兆增援的将士,如今应当亦是在东莱城与潍县之间,倒是不必忧心。”
“是,谢将军劝慰。”
继而复又是好半晌儿的沉默,眼见着半开帐门外乌云都渐渐近了,青墨铮亦是未有言语。
“将军卑职有一言,虽是猜测,或许有所”
“但讲无妨。”
“末将以为,那行凶之人确不像流民,看身法倒是像倭国人。”
“嗯”
方才帐中诸将领本就有此猜疑,如今这士卒所说,虽是证实了,倒叫青墨铮心下更为担忧起来。
“你且往军医帐中去看看,若是身体未有什么大碍,便先回帐中休息罢。”
帐中众人具是打发了出去,青墨铮独一人静坐,心中到底翻涌,以手抚额,对阵前的形势倒是忧心起来,更是担忧自己那女儿可是会因见了身边将士刹那生死而心生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