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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林淮北的声音好似有些不对。
温渺警惕地拉下一点被子, 露出双眼睛瞧他。
脸色好像也不好。
温渺心一沉,连忙问:“你没事吧?”
林淮北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强颜欢笑:“你觉得会好吗?姐姐, 你下手也太狠了。”
温渺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太用力, 着急从被子里爬出来, 想去查看林淮北的痛处。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这么痛……”
她一面道歉,一面伸手,结果却被林淮北扣住手腕, 反身又抵在了身下。
纤瘦精致的肩膀挂着细长肩带, 因为提着一口气, 锁骨形状更明显。
林淮北看着这样的温渺,勾着唇警告:“姐姐下次要是再用手抓,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惩罚。
如此色··情的两个字。
温渺一下想到手铐脚镣之类的限制级画面。
完蛋, 她竟然还觉得有点刺·激。
林淮北见温渺又在走神, 不免蹙眉问:“姐姐你又在想什么?”
温渺忙不迭地否认:“没,没有。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着推开林淮北。
林淮北顺着温渺的力道起身,将一旁的衣服递来给她。
眼底幽深, 盯着温渺穿上。
温渺被看得浑身发毛, 扣好衣襟纽扣后, 双臂环胸充满戒备地问:“你干嘛这么看我?”
这眼神像是在盯着猎物的狼, 等着把她吃掉。
林淮北轻笑了声, 模棱两可地说:“没有下次了。”
温渺:?
“什么没有下次?”
林淮北摇摇头,不答。
下次,他不会再让温渺有把衣服穿回去的机会。
也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就下了床。
……
温渺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林淮北的到来让她心情愉悦,这一晚睡得格外好。
转眼, 初五。
老太太动身去了观雾山,开始新一年的吃斋礼佛。
她走后,温渺和林淮北也准备搬去梁溪。
回来复工的阿姨已经将梁溪别墅打扫好,他们随时可以走。
初六晚上,江市久违地落下一场雪。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新一年的春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只一夜功夫,整个江市就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着。
骤雪初霁,寒风仍然凛冽。
温衍一早就准备出门,临走前,交待温渺:“外头都是积雪,去梁溪的路上尽量小心。要是不放心自己开车,就叫司机送你们。”
温渺和林淮北是打算今天走的,她点着头应:“我知道了,大哥放心,我会小心的。”
温衍似乎还是不放心。
转头,看向一边懒懒站着的林淮北。
这几天,他们都没怎么正面碰过,一个原因是温衍太忙,另一个原因,是温衍不想将他和林淮北之间的剑拔弩张摆到台面上。
他不想让温渺觉察出什么。
如果注定只能当温渺的大哥,那他就不会再奢求什么,也不愿给他们的兄妹关系添上任何一丝裂缝。
现在眼神碰上,对着林淮北漆黑仍充满戒备的眸,温衍说了声:“好好照顾她。”
助理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今天要去江市的营北区,分公司在那边出了些事,需要温衍亲自过去处理。
时间不等人,说完这句话,温衍就带着助理走了。
林淮北沉默站了一会,看不透情绪。
温渺眨巴着眼睛望着门外,看温衍坐进车里后,嘴巴里念叨着:“你才是路上小心呀。”
营北区那么远,路又不好,该注意安全的人是他才对吧。
大过年的还这么忙,连个假期都没有。
温渺忍不住叹气。
林淮北走上前,问:“担心你大哥?”
“当然啦,他是我大哥哎。”
温渺说着,笑了笑,“我们也走吧,安然和朝朝还等我们吃午饭呢。”
林淮北敛着眉眼,而后淡然一笑:“好。”
就这样,他们在温衍离开后,一起回了梁溪别墅。
简单放好行李,他们又出了门。
宁朝出国的航班在明天,今天这一顿,算是践行餐。
德国的冬天很难见到太阳,阴霾天很长,气温低,往往还伴随着降雨。
季安然给宁朝准备几件厚实的羽绒服,让他带过去。
“我也不知道给你准备什么,还是衣服最实际了。你总为别人想,经常不知道天冷给自己加衣服。”
季安然絮絮叨叨的,顺便把纸袋打开,拿出一件长款羽绒服来,放在宁朝身前比了比:“应该穿的下吧,要不你试试,不合适的话一会我们拿去换。”
宁朝微笑着看着季安然:“衣服我都有,不用为我准备这些的。”
季安然眉心皱了皱:“我给的,不许拒绝。站起来,试一下,把这几件都试一试。”
宁朝没有办法,只能听季安然的,站起来试衣服。
在对面坐着的温渺端着杯柠檬水傻哈哈地笑。
林淮北看看温渺,再看看试外套的宁朝,接着又看看神情认真的季安然,眼眸微压,好似领会出什么。
等再面对宁朝时,他没再像之前那样敌对。在服务员上菜后,他反而还主动夹了菜。
宁朝眼尾上挑,有些诧异,还有些……受宠若惊。
这小子,转性了?
两个人无声对视一番,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旁边的温渺和季安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交流”,她们在聊这几天季安然的相亲奇葩事。
“见面之前,我三姑一再跟我保证对方的人品长相,我是被催的没办法了,只好应约。等我到了那,好家伙,我还以为没见到本人先见了家长。”
季安然像说书一样,毫不夸张地说:“怎么能有人三十岁那么显老,说五十岁绝对没人敢有异议。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见面对象的老父亲。”
季安然说得口渴,端起手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接着继续:“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走什么霉运了,怎么尽给我介绍一些奇奇怪怪的。”
温渺托着下巴,很认真地听她讲,然后问:“后来呢?还有联系吗?”
“联系什么啊,我强颜欢笑跟他吃完饭,付了饭钱就走了。三姑还跟我要微信,说他要加我。我说,我山顶洞人,不玩微信,没有智能机。”
转头季安然就对宁朝说:“朝朝,你去德国后要经常记得看微信,找我们聊天,不要整天泡在书里,知道吗?”
忽然被点到名的宁朝看向她,轻轻点头:“知道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季安然哼一声:“要不是关心你,我才不啰嗦呢。”
温渺偷笑着。
季安然还挺双标的啊。
接着她又想到自己大哥。
这阵子都没听季安然提起温衍,他们是没继续发展了吗?
大哥对季安然到底有没有意思啊?
温渺又想不明白了。
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抓住,一阵温热袭来,温渺愣了愣。
是林淮北。
他握住了她的手。
温渺呆呆看向林淮北,用眼神询问:“干嘛?”
林淮北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什么都不说,就只紧紧握紧了她。
两人当着季安然和宁朝在桌下牵手,温渺觉得不自在,有种……偷情的错觉。
可是这感觉,还挺……不错。
四个人说话吃饭,快结束时候,温渺的手机响了。
温渺看到是温衍,笑着接起来,可是短短几秒,她嘴角的笑意就僵住。
心脏不可控地颤动,整张脸都白了,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温衍的助理还在说:“温小姐,得麻烦您过来一趟,温总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营北区高速一辆大货车发生侧翻,十几辆小车连续撞尾,温衍就在其中。
助理没有和温衍一辆车,没受什么伤。
但是温衍那辆车正好跟在侧翻大货车后面,出事时候司机狂打方向盘,雪天路滑,车子直接撞上护栏摔了出去。
车祸的伤者很多,全都被第一时间送到了营北区最近的医院。
宁朝开车送温渺过去,温渺缩在后座哭,肩膀一颤一颤的,看得旁边的林淮北深深皱着眉,深谙的眼底满是心疼。
他将温渺搂到自己怀里,安慰着:“没事的,别怕。”
季安然坐在副驾驶查新闻,微博上已经有这次车祸的消息出来,货车司机当场死亡,重伤轻伤合计二十余人,还在医院救治。
她不敢点开现场的新闻图片看,关上手机,闭上眼睛紧紧握着。
开车的宁朝无声地看一眼她,转而继续开车。
前往营北区的高速封了,宁朝在最近的一个高速路口下车,开国道过,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所有的伤者都被送达这,医院急诊很乱,到处都是人。
躺着的,站着的,除了家属就是带伤的。
这些血淋淋的伤者看得温渺双腿发虚,助理跑过来,把温渺几个人带进去。
“温总还在手术,已经有一个多小时。”
“医生有说情况怎么样吗?”宁朝冷静地问。
助理摇摇头:“还没说。送过来之后就一直在手术室,重伤的人比较多,他后面才开始手术。”
手术室门口挤满了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温渺站在那,看着这些黑压压的人群,听着耳边的嘈杂,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闪现父亲离世的场景。
也是一场车祸,她没见到最后一面。
赶到医院,面对是盖着白布却还尚有余温的尸体。
那是很可怕的,宛如此刻一模一样的场景。
温渺很害怕,胸口不断起伏,眼泪簌簌往下掉。
林淮北握紧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力量。可她好像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的护士走出来。
“谁是温衍家属?”
温渺第一个跑上去,抓着护士的手着急地问:“我,我——我是。我大哥怎么样?”
“病人还在手术,按现在情况看,右小腿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失血过多,送过来的病人也多,医院的血库供应不足,正从别的医院调——”
“我大哥是B型血,我也是,可以先抽我的吗?”
护士想了想,问:“直系亲属之间不能献血,你们是直系亲属吗?”
短暂几秒的沉默过后,温渺微颤的声音响起。
“不是。”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护士:“我们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的车祸是安然和宁朝感情变化的一个契机啦,安然对大哥的感情下一章会说清楚的哈。
大哥:是的,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我也在等五个月后高考,快啦快啦,等这个剧情走完就毕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