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的好不爽啊！

“孙先生，七成的发行费并不高，要知道我们也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你这张专辑质量不错，我们公司也看好它的前景，但你在乐坛毕竟还只是一个新人，缺乏粉丝基础，专辑推出以后，能不能得到市场认可还未可知。”

“这张专辑想要有好的销量，我们公司代理发行以后，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来做宣传推广，所以我们拿七成，真的不多。我们公司是很有诚意的，我相信也没有其他公司比我们的条件更优厚了。孙先生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一家装饰简朴的办公室里，一位身材瘦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

中年男人说话声音不大，一直都显得很客气，但话里却透着一种非常明显的优越感。

孙霖笑了笑，站起来对着中年男人道：“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给徐经理答复。”

徐经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抬起手不甚在意的道：“当然可以，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的条件，绝对是几家里面最好的。年轻人不要太计较眼前的利益，你还年轻，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很，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打响自己的名头。”

孙霖笑了，“多谢徐经理提点，那我就先回去了。”

从新力唱片办公大楼出来，孙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自己还是有些太想当然了，现实往往不如预想的那么美好。

这不是他面见的第一家唱片公司，在此之前，他还找了宝丽金、华星、百代这几家大唱片公司。

新力唱片发行部那位徐经理有句话并没有说错，确实没有哪家唱片公司比他们的条件更优厚。

当然，他指的是香江那几家唱片巨头。至于那些小唱片公司，还入不了他的眼。新力唱片作为国际五大唱片巨头之一，它有这个资格不把那些小唱片公司放在眼里。即使那些小唱片公司给的条件再好又有什么用？以他们的发行能力，又能卖得出几张唱片。

哦，对了，新力是香江这边的叫法，在内地还有一个叫法是索尼。索尼收购哥伦比亚以后，也继承了哥伦比亚的传媒网，成为全球五大唱片公司之一。

在此之前，孙霖就跟凌长和打听过，一般唱片公司给歌手代理发行的费用是二到三成。

作为一个新人，孙霖已经作好了被人狠宰一刀的准备。为了打响自己的头一炮，只要对方不是太过分，他可以作出一定的让利。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大唱片公司一家比一家黑，新力唱片要七成的发行费都算厚道的。华星和宝丽金这两家，更是一开口就要八成的发行费。

要知道，即使是国际发行，分成比例都没有这么离谱。

这摆明就是在压榨新人，要说这些大唱片公司私底下没有通过气，他都不信。

哪怕他们没那么黑，留个五成给孙霖，为了打响这第一炮，咬咬牙他也认了。一开口就要走七成，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接受，主要是这口气不顺。换成后世的修真小说的说法，那就是念头不通达。

一张唱片最大的投入就在于歌曲版权和录音制作两个方面，现在孙霖唱片都已经制作出来，只是单纯的发行，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

至于那位徐经理所说的宣传推广，别的新人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前世就是唱片策划出身的孙霖可是清楚得很。

他还真不相信他们会花大力气去推广一张不属于自己公司制作的唱片。最多就是联系几家关联媒体报道一下，再利用自己的关系安排几个电台节目。这些都是属于唱片公司的合作媒体，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

回到家中，孙霖随手打开电视，注意力却完全没有在电视上面。

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合什叠放在小腹位置，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

他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着前世的记忆，他对自己制作出来的这张专辑很有信心，他也相信自己这张专辑肯定可以打动那些唱片公司。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几大唱片公司都对这张专辑表达了兴趣。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年代香江这些大唱片公司，对于新人会压榨得那么惨。

事实上，现在香江的唱片市场已经完全被五大国际唱片公司瓜分。几乎所有排得上号的唱片公司，背后都有着五大唱片公司的身影。就好像新艺宝，就是新艺城和宝丽金合作成立的唱片公司。

本土唱片公司也就只有华星唱片背靠着TVB，勉强在几大国际唱片巨头之间分得一份残羹，但最终还是无力维持，于90年代中期被打包出售给南华报业集团。

这些国际大唱片公司又通过成立香江唱片协会，把持着整个香江乐坛。虽然说是香江华语乐坛，但实际上却一直掌控在几大国际唱片公司手中。

华星唱片虽然说是本土唱片公司，但它跟TVB一脉相承，剥削起歌手来，比那几家国际唱片公司还要狠。当然，如果不是疯狂的剥削旗下歌手来维持公司的运营，恐怕它也撑不到96年才被卖掉。

拒绝几大唱片公司发行，那孙霖的选择其实就只剩下两个。

第一个选择是找一家小唱片公司来发行。

小唱片公司收取的发行费比起那些大唱片公司要低得多。只是小唱片公司的宣传推广能力比起那些大唱片公司同样要弱得多，最终销量肯定会大打折扣。要说最终收益，可能还真不一定会比交给那些大唱片公司发行来得高。

更何况，专辑销量的提高带来的并不仅仅只是经济收益这一方面，对于一个歌手来说，由此带来的名气加成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个选择就是直接自己发行。

香江也就屁点大的一个地方，就是自己用面包车拉着一车磁带，一家一家音像店的去铺货，也费不了多少事，还能把发行费全部都给省下来。

至于灌录磁带的成本其实很低，大批量的灌录，一盒磁带的成本连1港币都不到。孙霖完全可以先小量灌录一批，边铺货边回笼资金，然后再灌录后面的。

只是这样一来，效率太低，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铺货容易，宣传推广怎么办？

不管是在报纸杂志上打广告，还是给电台DJ塞红包，那都要钱，更别说组织什么线下的歌迷活动。孙霖现在可没有那些大唱片公司那样的渠道和人脉关系，一个电话就能拿到这些宣传资源。

说到底，还是没钱。

要是有钱，凭借着前世的营销经验，孙霖保证在这个时代，能玩出花来。

理智的来说，虽然那些大唱片公司是黑了点，但对于一个新人来讲，跟他们合作无疑才是最优的选择。

这也是新力唱片那位徐经理底气十足的原因。

只是真的好不爽啊！

“咔嚓。”外面的门被打开了。

“孙霖哥，你回来啦。”周惠敏推开门进来，就惊喜的看到孙霖坐在沙发上。

孙霖之前把家里的钥匙给过周惠敏，由于现在学校正在放暑假，所以她经常会过来这边帮孙霖收拾一下屋子。

孙霖抬起头，就看到周惠敏那张俏丽的笑脸，刚刚的郁闷和不爽也都被他通通抛到了脑后。

对着周惠敏招了招手，小女孩顺从的依偎到他身边。

自从那天两人搂在一起听歌之后，周惠敏也不抗拒跟孙霖做出一些比较亲密的动作，只是尺度较大的动作，小姑娘依然还是会害羞。孙老师也只能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给她传授那些重要知识。

“怎么样了？”周惠敏倚在孙霖怀里，抬头看着他，一脸关切的问。

周惠敏知道孙霖这两天都在联系发行公司，她知道这张唱片对孙霖很重要，所以也很关心。

孙霖不想把唱片公司的事跟周惠敏说，说了她也帮不上忙，还是让她做一个快乐的女孩更好。

刮了一下她翘挺的鼻尖，孙霖笑着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那张专辑那么优秀，好几家大唱片公司都抢着要呢。”

“我觉得也是，你的每首歌都那么好听。”周惠敏看着孙霖认真的道。

“哈哈，还是我家小敏最识货。”孙霖高兴的笑道。

“孙霖哥，你说我毕业以后，也去参加这歌唱比赛怎么样？”周惠敏突然道。

孙霖愣了一下，才看到原来电视里面播放的正是TVB和华星唱片联合举办的华人新秀歌唱大赛的重播。

周惠敏现在在读中四，她的学习成绩一般，没有什么信心考上大学，准备明年中五参加完会考以后就出来工作。她平时很喜欢唱歌，正不知道自己毕业以后可以做什么，看到电视上的歌唱大赛，就动了报名的念头。

孙霖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华人新秀歌唱大赛，一个想法突然从脑海中涌现。

在周惠敏脸上亲了一下，孙霖哈哈大笑道：“哈哈，我家小敏去参加比赛肯定能拿第一，到时候我就把你签进我唱片公司，我帮你写歌，你给我赚钱。”

周惠敏抬起头看着孙霖认真的道：“我会努力帮你赚钱的。”

孙霖愣了一下，莫名的有些感动。

“宝贝，你真好。”孙霖在周惠敏唇上吻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