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继光也知道。
元三太子手下的人,都是由海寇组成的,比之真正的军队差了很多。
而最难缠的,就是大倭水师,大倭虽然疆域狭小,不过是一座岛国,可也正因此,水师的力量极为强大,说是冠绝整个东方,也并不夸张。
所以此次他真正的对手,就是大倭,只要能打败大倭,这一次的大战,就算胜利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陛下早就下了旨意。
这一仗,要在海上打,而不是在陆地上。
也正因此。
他将会失去最佳的条件。
可如果是海战,最后也胜利的话。
那对于大魏水师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
到时候,就可以向整个东方大陆宣传,大魏不仅步卒天下无双。
就连水师,也能取得最傲人的战绩。届时,大魏军队将不会有任何的短板。
无论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尤其是对于周边诸国的震慑,更是前所未有的。
因此,赵继光明白此次大战的责任重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而在这段时间,他也积极联系东厂在海州的人。
为的,就是从白衣门之中。
了解大倭和元三太子手下大军的动向。
只不过,因为上一次大战,元三太子对于白衣门,也没有了从前那般的信任,所以得到的消息,也并不是很多,只能知道大概。
对此,赵继光早有预料,他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大将,即便情报不是很多。
可对其依旧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各种措施,都在有效准备。
而他也估计,或许就在这一段时间之中。
地方很有可能会忍不住。
进行一场决战。
此刻。
在海州水师营地当中。
赵继光看着面前的海图,猜测大战会在哪里发生。
其实,在一般人看来,海图与堪舆图不同,堪舆图上面,仔细描绘着各种山山水水。
只要经验丰富的大将,很容易就选出几个大战的抵挡,毕竟打一场大战,地形的优势非常重要,很大几率关乎着一场大战的胜负。
可海图就不一样了,基本上都是海,除了零星的几座岛屿,尤其是在海上决战,就更如此了。
找敌人,远比在陆地上更加困难。可赵继光不同,他自小就对海图有着很大的兴趣。
多年来行军打仗,只要一有时间,就开始研究,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心得。
所以他已经圈定了几个地方,觉得可能是大战发生的地点。
只不过,即便知道地点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最为重要的,是时间。
“将军!”
这时候,一名副将走了出来,微微躬身道:“您交代的事情,末将都已经做好了。”
“如何了?”闻言,赵继光当即眼前一亮,脸上带着些许期待之色。
“总共问过几十个渔夫,他们说,一般在这个季节,容易出现多雾多风的天气,如果没有意外的,过两日就会有一场大雾,只不过具体什么时候起,就不能断定了。”
听到此话,赵继光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经有了些底。
他知道,在大海上作战,天气问题,占据着很大的作用,天气晴朗,或许有几率发生大战,可那不大。
因为大倭想的或许和自己一样,想要用一战,彻底分出身负,所以一定会在选择特殊办法。
就比如天气大风大雨,大倭水师最为强大,在这种情况下作战,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大魏,虽然也经过整训,但经验不足,应对恶劣天气之时,肯定手忙脚乱。
所以对方,一定会趁着这个时间,发起总攻。
而对于天气的变化。
有什么人比在这片海域打了几十年鱼的渔夫呢?
因此,在听到过两日就有大雾天气时,就猜出了大概。
“如此,本将军知道了。”此时,赵继光深吸一口气,当即道:“传本将军的命令,两日之后,所有人都准备就绪,巡视周边海域。”
既然要开启大战,自然要给对方机会,而现在自己预测了大倭进攻的大概时间,那就去试一试。
须知,大军出征,需要粮草进行供给,他的背后,有整个大魏。
就算没有遇上大倭军队,直接退回来就可以了。
可大倭就不一样了。
远离国土,需要大量的粮草进行不及。
赵继光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对此可谓是相当清楚。
因此,此次出动,他并不想要和大倭决战,最重要的,是断了大倭和元三太子的粮草。
只要这件事情做成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所以他让手下的人去准备。
“是!”
副将得到命令,当即脸上也浮现出笑意,道:“将军,若这一战,咱们胜利了,不仅水师的威名彻底打了出去,到时候您在北境防卫不力的事情,朝廷上肯定也没有人敢拿出来多说了。”
这副将跟随赵继光多年,因为用的很顺手,所以就直接调了过来。
而他也憋着一股气,要洗刷当年在镇北关的耻辱。
当然,赵继光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毕竟已经过去了。
不过他毕竟作为镇北大将军多年,询问道:“最近北境如何了。”
“北境?”副将思索了一下:“自从上一次草原大军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大战,据说朝廷还派了一个户部侍郎,在进行什么边关互市,起初没什么反应,但最后却弄成功了,燕地都大举支持!”
“燕地?”
此话一出,让赵继光微微眯起眼睛。
“对,是燕地,因为那个户部侍郎,是燕地孙家之主的儿子。”
“一开始弄互市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原因配合,不过燕王大手一挥,让燕地商人配合,所以进展很快。”
副将之所以能得到消息,自然是因为他在燕地,也有同僚好友,互写书信时得知的。
“燕王配合孙家之主的儿子吗?”
这样一想,赵继光觉得那就正常了,怎么说也是自家舅舅嘛。
“不过将军,这燕王和朝廷官员搅在了一起,而那朝廷官员,还是孙家之人,会不会有事啊?”
副将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继续道:“据说燕王已经将燕地的势力全部铲平了,说一不二,还开办了书院和扩充了马场,万一...”
说到这里,他不敢再多言了,毕竟牵扯太大了,若被外人听了去,麻烦可就大了。
“不妨事。”赵继光却摇了摇头,说道:“燕王就算有这心,也没这实力。”
“如今我大魏四海升平,国力强大,陛下更是大权在握,朝廷大臣万众一心,国力鼎盛,他燕王就算再厉害,难道能够以区区一个燕地,来抗衡整个大魏?”
“再说,现在父亲手中的兵符,陛下都还未收走,显然是考虑到了燕王,而且,还有东北方向的高阳都护府。”
“虽然这距离有些远,但那位冠军侯,最厉害的就是出其不意,燕王不是对手的。”
“所以,只要有陛下在一日,燕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此话。
让副将点了点头,认为确实是如此。
旋即,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商量一些其他的事情。
毕竟现在,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对付大倭和元三太子的随时袭击。
至于其他的,自有朝廷和陛下,根本不用理会。
...
与此同时,远在燕地。
自从燕王铲平手下那些不服的势力后。
他对于封地内的掌控力,就增强了非常之多。
加上孙家鼎力支持,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无论是开办书院,让燕地人学习中原经义,还是扩充马场,都很快推行了下去。
而且,燕王还学着朝廷一样,着手进行摊丁入亩变法,当然,他的手段并不强势。
毕竟在燕地,豪门大族很多,虽然孙家不靠这个,可刚刚抚平了手下势力。
如果直接开始折腾的话,很容易导致不可预祝的后果。
燕王非常清楚。
自己可比不了那位皇兄。
手中握有百万大军,还有贤臣辅佐。
当然,他知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而已,朝廷之所以能变法成功。
那还是因为那位皇兄的雷霆手段。
而且近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也让燕王,对于那皇兄愈发的敬佩起来。
变法、灭高阳、退草原、平百越,这每一件事情,都震撼了他的心。
因为燕王认为,若换做自己,肯定做不到,实在太难了,可对方,却能在一年之内,将所有事情都做完,做好。
果然,先帝还是有眼光的,从这方面看,自己管理一个小小的燕地,都要瞻前顾后。
对比起来,确实差了很多,皇兄,比他更适合当一位皇帝。
而皇兄,会成为真正的千古一帝!
燕王认为。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辅佐对方,毕竟为社稷尽心,也是他心中所期望的!
而他之所以扩充马场,就是为了给朝廷提供更为强大的战马,同时内心中也想将燕地的力量组织起来,草原的南侵,虽然暂时平定了,可早晚有一日会卷土袭来。
燕王觉得,作为皇室子弟,作为皇兄唯一的弟弟,自己必须要担起守卫国门的责任!
至于开办书院,也是为了让燕地和中原地区更好的交流。
历代先帝,一直都将燕地视为心病。
他这样做。
就是解决这块心病,让大魏,在真正意义上统一!
虽然这些事情,或多或少,让朝廷那些官员们有意见,但好在,皇兄似乎对此并不关心,连旨意都不曾下,表现了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
还是当初母后说得对啊,皇兄是一个宽厚的人,自己以前是误解了。
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弥补曾经的亏欠。
当然。
这种话,燕王并没有对任何人多说。
他认为只要做好就行,至于是不是说出来,根本没必要。
“王爷,王爷!”
此时,燕王府的管家跑了进来,恭敬道:“王爷,您写的招贤榜,已经有人揭榜了,就在外面候着呢!”
“哦?”闻言,燕王魏元川当即眼前一亮:“快快请进莱,不,本王要亲自相迎!”
他知道,想要治理好燕地,只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
最重要的是有能人贤才的辅佐。
所以在数日前。
燕王就亲自书写了一份招贤榜,张贴各地,只是一直都没有人敢揭榜。
现在终于有人主动揭榜,他自然高兴,要亲自迎接。
“是,王爷!”
管家也不敢怠慢。
当即在前面开路,走向大门处。
此时外面正在下雨,伴有雷鸣之声,这种天气,在燕地并不少见。
而燕王因为内心激动,都都忘记让下人撑伞,冒着雨就往前门赶过去了。
身边同时跟随着几名亲信,想要看看那揭榜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而在燕王正门前外。
一位黑衣中年僧人,站的笔挺,手中还拿着一串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他看起来并不强壮,相反还有些许瘦弱,但身上的那股气质,却是独有的,飘然若尘,仿佛世外高人一般,深不可测。
“虽然比预想的时间早了些,但看那位燕王,将燕地打造的不错,也没什么。”
此时,黑衣僧人神情淡然,想到了这一次要做的事情。
即便知道最后有可能会失败。
但他不在意。
因为做这种事情的,并不只是自己而已。
“让本王看看,究竟是何等贤才,揭了本王的招贤榜。”
这时候,燕王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爽朗的笑意。
可他在看到黑衣僧人之时,眼中带着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对方那出尘的气质给吸引了。
直觉告诉燕王,这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不,应该说是和尚。
“高僧!”
当即,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过来,拱了拱手,做足礼贤下士的姿态。
而在燕王旁边,那些亲信们也一个个带着好奇的神色。
知道有人揭榜,可却没想到是一个和尚。
僧人也看到了燕王。
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看了看天色,躬身道:“飞龙在天,风雨从之,贫僧初见王爷,有一份礼欲送之,不知王爷敢不敢接?”
“哦?何礼?”燕王微微蹙起眉头,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但并没有深究。
只是想看看眼前的僧人,到底要做什么。
“是这个!”
同时,黑衣僧人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顶帽子,一顶,白色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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