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不言,他抽着香烟,一股寂寞围绕着两人。
香烟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子,她闻不惯这味道,鼻子痒痒的。
“啊啾!”一个喷嚏打出来,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寞。
“上车。”简短的两个字透着她只能执行的命令。
她看着乔楚煜走向车的背景,迟迟没有跟上去。
现在,她对上乔楚煜的车无形有一种恐惧。
眼睛的余光看到她在原地没动,他的黑眸暗了暗,冷笑道,“乔太太是在等我抱你吗?”
这话果然奏效,苏夏瞬间怂了下来,“不……不是。”
她声音刚落下,人已到了乔楚煜的身后。
听着身旁苏夏那急促的呼吸声,乔楚煜眼中的寒意浓了不少,她不喜欢他抱这件事,让他的心烦燥起来。
“乔太太,以后请你谨言慎行,别让我丢脸。”他低沉的嗓音满是警告。
苏夏知道他意有所指,并不是特指刚才的事。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乔太太?”
既然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乔太太,人前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人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妻子的角色需要扮演些什么戏份?
收了人家的酬劳,就要有为人服务的意识,但她也有所为所不为。
“你没看那份婚前协议书吗?”
他的话唤起了她的记忆,那天早上,她怕他中途折返,慌乱中没看合同内容就签了名字。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真的彻彻底底把自己给卖了?
看她脸上那丰富的表情,乔楚煜就知道她果然没看。
“乔太太,你在设计部当经理助理有不短的时间了吧?见过无数的合同,也签过无数的合同,难道你从来都不看的吗?”
“那份合同里面,可是把你所要履行的义务和职责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进的环宇,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还让他别质疑她的工作能力。
如果她签合同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别人……
想到这,乔楚煜甩了她一记眼刀,刀影中蕴含着嘲讽、恨铁不成钢的怒火还有质疑。
苏夏冷不丁的打了个颤,看到他想要吃了她的眼神,弱弱的解释道:“那天的情况不是特殊嘛,没看不是很正常吗?”
“从法律上来说,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签的合同不算数。”
这女人还和他谈法律,好,很好,非常好。
“乔太太在环宇当助理实在是太屈才了,大律师的工作比较适合你。”
“请问大律师,你能提供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那天你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签的合同?”
乔楚煜话中的嘲讽就像几十支箭,齐齐射向苏夏,射得她体无完肤。
苏夏不怕死的看着他,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幸福,这很重要,她得抗议。
“签署这么重要的合同,必须要合作双方在场才能签,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所以不算数。”
说罢,她怂得连忙转过头,不敢再与他的眼睛对视。
看着身旁的女人明明很怕他,却还是冒死的正面顶撞他,乔楚煜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苏夏,你长能耐了。”他低沉的嗓间蕴含着揶揄。
“我说的是事实。”苏夏下意识的反驳道。
“事实?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事实。”乔楚煜冷笑道,给她三分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觉得这不公平,可以请律师来告我,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是徒劳的事。”
他狂妄的语气,居然让苏夏无法反驳,因为她知道这是真的。
“你这么懂法律,应该知道一个妻子该尽的义务和职责是什么?这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吧?”
“不,还是得提醒你一下,比如洗衣做饭,这是标配,生儿育女、孝敬公婆,那是……”
他的话带着刺,毫不留情的刺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刺得她避无可避,血流满地。
苏夏涨了脸,又气又急,他怎么能以势压人,耍无赖。
气愤让她暂时忘了害怕,“乔楚煜,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别忘了我们是假的,不是真夫妻,不是真的,既然不是真的,凭什么要我覆行妻子的职责。”
“再说就算是真的夫妻,妻子也不是免费的保姆,延续香火的工具,谁规定洗衣做饭一定是妻子的义务,生儿育女是妻子的职责?既然什么都是妻子做了,要老公何用?”
“这样的婚姻我才不要。”
她有理力据的样子充满了自信,与平时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她一点都不像。
这样的她才像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只是她那句不是真的夫妻……
乔楚煜的眼眸沉了沉,“你别忘了,今天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我们已是合法夫妻了。”
他的声音冷到极至,想反驳的话来到嘴边又被她压了下去。
他说得没错,他们已是合法夫妻了,她说是假的,谁会相信她。
可是假的永远真不了,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份合同和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她在想什么呢?脑中闪出的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无话可说了,既然无话可说,就给我坐好。”乔楚煜冷声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夏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再与他硬碰硬,现在服个软兴许能让他心情舒畅,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没了!”她的声音没了刚才的锋锐。
乔楚煜一眼看穿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可他并没有说破,顺手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了她。
“这卡没有金额限制,你要买什么东西都可以刷,刷多少都可以,密码是你的生日。”
苏夏没想到他如此大方,但她并没有伸手去接。
他已给过酬劳,不欠她的了。
“我妈的手术费已经交了,后续的医药费需要的应该也不多,我现在暂时不需要钱。”
“再说,我有工作,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虽然工资还是他发的,但那不同,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拿那份酬劳。
乔楚煜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个为了五十万可以把自己卖了的人,面对一张无限额的黑卡,居然能这么冷静。
这是她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