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贺家老爷子一拐杖敲到了贺曼姿的膝盖上。
她站不稳直接摔倒了。
“爷爷。”
“别喊我爷爷,我们贺家人不会做害自己人的事。”贺老先生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他允许贺曼姿任性,无论她做什么都会原谅。可是,唯独不能忍受她帮着外人害自家人,尤其是在那样的场合。
一旦被撞破了,那么贺家的声誉都会毁于一旦。
她差点以一己之力打乱了所有的部署。
温如希明显只是拿她当个棋子,可是她却还巴巴地上赶着给人家利用。
“爷爷,我都是为了小叔,小叔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的打算。他身边应该有个人照顾,他和如希姐不是很般配么?”贺曼姿哭啼啼地说道,“小叔生病了都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嘘寒问暖……”
“闭嘴!”
贺夫人头疼,“你小叔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会送你出国,你一个人好好在国外反省。”
她不想让这个笑话留在宁市了。
“我不走!哥哥还昏迷不醒,我不想离开这里,我想要每天都见着哥哥。”
贺曼姿抓着贺夫人手乞求道,“妈咪,我不想走。”
“贺伯父。”
温如希受不住自己像是空气一般被忽视,她走向前打了一个招呼,“贺伯父这件事……”
“担不起!曼姿喊你姐姐,你喊我伯父,是不是乱了辈分?温家和贺家没什么亲缘关系。接下来,我们贺家要处理家事,还麻烦你离开这里。”贺老先生看不上温如希。
在他的眼里,他觉得沈晚星比温如希合适多了。
那孩子心眼多,但是也很直率,她不会害人。
温如希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那我不打扰了,有空再来看西洲。”
“不必了。”
贺西洲冷漠拒绝。
温如希的脸都涨红了,她没脸继续待下去了,快步离开了病房。她觉得这病房里的人都在看她笑话,她和贺西洲居然闹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行,她一定要揪出贺西洲和沈晚星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要沈晚星没脸在宁市混下去。
“应蓉,把她带回去好好在祠堂跪着,什么时候西洲出院了,再让她起来。”
“爷爷!”
“好的,爸。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管教好曼姿,让她养成这样的性子。”
贺夫人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她今天敢对贺西洲下药,下一次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妈咪,别这样。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曼姿,你该长大了。”
贺夫人拉着贺曼姿离开了这个病房,整个空间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贺老先生是担心坏了。
他们贺家最后的希望。
如果今天有人调换了曼姿手里的药,给贺西洲吃下去的是别的什么东西呢?他承认自己已经承受不住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慌。
“医生怎么说?以后会不会影响到子嗣方面?”
“咳咳……”
“那什么,我先和闻然出去啊。”韩烨泽咳嗽了几声,这么尴尬的话题他都不敢留下。看了贺西洲的笑话,还不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贺西洲的表情淡淡的,他也不回答。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亲爹。你别让我担心,你知道我多想抱孙子。”
“您孙子都二十多了,能给您抱曾孙了。”
“西洲,不一样的。你大哥去世后,我对承泽缺少管教,他才会成了后来那样。如果他不胡闹的话,可能也不会出意外。我对你寄予厚望,爸爸就只剩你这一个儿子了。”
贺老爷子心酸。
有些痛,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抹平的。
“不影响。”
贺西洲吃这一套。
他知道老爷子是在装可怜,可是他不忍心。
“不影响就好,要是有影响我非得把曼姿的腿给打断了。”
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让福伯早点陪您回去休息吧,天黑了。”
下着雨,晚上八点,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这雨夜还有点冷。
最近天气转凉,晚上的风都带着点凉意。雨水冰冷冰冷的,打在身上冷不丁地还会打个寒颤。
“我知道。”
老爷子突然想起了点事,“这么晚了,晚星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他说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您和她关系很好么?”
贺西洲听他提到沈晚星的名字,语气又冷了几分,那女人指不定还在哪里逍遥快活呢。她和人打电话一直占线,也没有给他回一个。
“我先和阿福回家了。”
老爷子也不过分介入,他知道他们之间感情复杂。
不过,他信那个小姑娘的手段,指不定他很快就能抱孙子了。他必然要给西洲留个后的,要是那些人卷土重来,他们贺家最后什么都不剩了。
福伯轻轻带上了房间。
贺西洲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打着营养针,那药物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他的眉眼略显得疲惫。
他拿了手机,看了一眼。
叩叩。
“进来。”
“贺总,司机打电话过来问沈小姐有没有到家。他的车给沈小姐开了,但是不太放心。”
“给她打电话了么?”
“打过了,可是电话那头显示不在服务区。”
林原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才来告诉贺西洲的。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问傅绍。”
贺西洲的脸色阴沉,咬着牙说道。
“哦,好的。”
为什么要问傅律师?
林原也没有想明白,但是贺西洲这么说了,他就打电话给傅绍了。
“喂,傅律师。请问沈小姐……”
电话那边的声音嘈杂,傅绍开着快车刚赶到盘山公路。
天色黑得几乎看不清前路,雨又下大了。
“她说沈明月要杀了她,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傅绍很快挂断了电话,他看到了盘山公路拥堵的状况,处理事故的负责人都没有来,一辆车撞在内侧的护栏上,货车悬在山崖边,摇摇欲坠,货车司机已经跳车。
傅绍的心瞬间凉了。
他将车停下,快步跑到那辆撞在护栏的车边,打开车门,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