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可怜可怜我吧。”
贺承泽几乎要给他跪下了,他是绝对不会联姻的。外面的花花世界,他还没有玩够呢。
“看在我照顾小叔的份上,今天要不是我,小叔还不一定能够醒过来呢。您就绕我一命吧,那韩小妞要是真那么好,还会轮到我这个废物么?”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废物。
“暂且先放放。”
贺家老爷子还是松口了。
“谢谢爷爷!”
“从现在开始你一步都不能出大门,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堂弟和你小叔,你小叔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必须要满足了。”贺家老爷子还是将贺承泽当成了工具人,他想着贺承泽应该是最熟悉贺西洲的人。
他想要什么,他都能明白。
在这方面,比护工要强。
至于那些日常护理就交给医生吧。
“好吧,我待在家里。”
他看着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小堂弟,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总比出去挨打强吧。
“麻烦各位好好照顾我儿子了。”
贺老爷子看了一眼贺西洲,心口的郁结散去。
“必须的。”
“没有问题,等过几个月先生一定能够开口说话了。”
他们对贺西洲的恢复前景很乐观。
这样意志力坚强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成功呢,他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贺老爷子和福伯没有久待,怕打扰了贺西洲的休息。
再者便是,贺氏的股份收购问题,那些人蠢蠢欲动的。
他必须要把控好这艘大船,等西洲彻底恢复之后,将掌舵重新交换给他。
“贺承泽,你在这里好好照看着。出了什么岔子便冻结你的银行卡,你好好掂量着吧。”贺老爷子冷声喝道,说完便走了。
“啊……”
贺承泽苦着一张脸。
病床上,贺西洲微微侧头,往身侧看。
身边的小不点伸出白嫩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玩耍。
他一点都不怕他。
他在这里,那么沈晚星呢?
“小叔,您饿了么?”
“渴不渴?”
贺承泽特别殷勤,零花钱绝对不能断。
“忘了,你还不能说话。小叔,那你要是答应就眨一下眼睛,不答应就眨两下。”贺承泽这个傻子就坐在贺西洲的身边,他想要将贺西洲给伺候好了。
贺西洲的眼睛还是盯着大屏幕。
“小叔,你想看电视?”
贺承泽心领神会。
贺西洲看了他一眼,最后迫于现实眨了一下眼睛。
十分不情愿,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贺承泽这么交流。
“那我帮你把床摇高。”
他跑到床尾按下开关,那床的前半截便缓缓升高了,这个角度很适合看电视。
贺西洲皱着眉头很不满地看着电视屏幕里面的广告。
“小叔,是不是哪里我没服务到位的?你想看什么?我现在开始换台,如果喜欢你就眨一下眼,不喜欢就是两下。我就给你换台,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染上爱看电视这个坏毛病了。”
贺承泽叹了一声气,很无奈。
他拿了遥控器想要按,可是被死亡凝视盯住了。
他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缓缓转头看向贺西洲。
“小叔,我是哪里做得不对么?”太难了,没想到和不会说话的小叔沟通居然是这么绝望的事。
贺西洲的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遥控器上,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还好贺承泽除了吃喝玩乐,也最能看懂人的眼神。
“你是要自己按?我给你放好。”
贺承泽将遥控器放到了贺西洲的身侧,让他的手指刚好落到了按键上。只要贺西洲轻轻一动,就能够按到。
贺承泽就看着电视屏幕一直在跳,他也不知道小叔喜欢看什么样的电视。
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国际频道,重播。
F国设计大赛比赛。
他要看的是沈晚星。
贺承泽转头看了一眼贺西洲,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有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可是……
“小叔,你为什么会突然醒来?是因为我给你看沈晚星的采访么?”他本来是想要用沈晚星刺激他的,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没想到小叔真的醒过来了。
他真的因为沈晚星醒来了!
那沈晚星在他心里的份量得有多重呀!
这简直是噩梦!
贺西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满是不屑。
他是因为听到了沈晚星的说话声,有一只手将他从黑暗之中拉了出去,他便醒了。
他听到了她唤他的名字。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再看看沈晚星说了什么?她出国啦,最近要参加比赛呢。”贺承泽试探地看着他,可是贺西洲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屏幕,他好像并不在意贺承泽都说了什么。
“小叔,你昏迷的时候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呀?我和你说了那么多话想要让你醒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呢?”
贺承泽担心的是这个。
要是他说的,贺西洲都能够听到的话,那不是说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也知道沈晚星和闻然订婚了,知道沈晚星出国去追求梦想了。
知道沈晚星和他们贺家完全没有关系了。
贺西洲转眼看向了他,什么动作都没有。
但是贺承泽却很神奇地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动物的本能直觉告诉他小叔并没有听到那些话。他根本就不知道沈晚星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只知道沈晚星出国参加比赛了。
希望沈晚星能够去得久一点,他还能骗小叔长一些。
“沈晚星出国参加比赛了,孩子放在我们家里照顾。她不知道你还活着,爷爷说怕你醒不过来她会更加伤心。人家也是为了疗伤才找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可能一去得好久,你别担心啊。”
他什么都可以照实说。
但就是不能告诉贺西洲,他老婆和他的好兄弟订婚了,不然他担心小叔可能会被气死。
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不能被气着了。
“你看宝宝,是不是很可爱?爷爷说他长得很像你小时候。”
贺承泽将小孩抱了起来,让贺西洲能够看得更加仔细清楚。
“他的名字叫贺南封,南边的南,封疆的封。”
听到这话,贺西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几乎是看不见了。
他也知道,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