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迅速敛起了笑容，别过脸装作刚才是无意的。
本就是无意的。
“陆先生！”
“您就是陆先生吧，我之前看到您访谈，真的非常精彩。可惜一直都没见到真人，您真人长得比杂志上英俊多了。”妮娜最会奉承，也最能厚着脸皮说话。
她做的功课很多。
如果能够将这时间放到芭蕾上的话，也许她现在已经是首席了吧。
陆云晋只点了点头，没有寒暄。
可妮娜显然没有被吓退。
帝都陆家的掌权人多少是有点傲气的，她懂的。
不然的话，早就被人给拿下了。
“陆先生您还没用餐吧？请坐在这里吧。”
妮娜挤开了一位同伴，让陆云晋坐在她的身边。
“不必了，我去那桌就好。”
陆云晋看了一眼，旁边那桌空了那么多。正巧，他想要见的人也在那一桌。
苏音。
贺西洲新出炉的侄女。
他是来看看她的人品，顺便想想要不要警告她离晚晚远一点。
如果她不老实，存着什么心眼，他会好好让她认清现实的。哪怕她是贺家千金，也无碍。
“那我也坐在这里，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陆先生。”
妮娜真的很厚脸皮。
她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礼貌，也可能是完全不尴尬吧。
由着别人说三道四，只要自己得到了利益便好。
她就坐在了陆云晋的另一边，陆云晋的左边坐着的是苏音。
“大家还需要吃点什么？我们大少在大剧院就吃过一些了，现在随便陪着大家用点。这还有一些小礼物，是商厦的购物卡。”助理将那些购物卡发给舞团的那些小姑娘。
“陆先生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又是请吃饭，又是送购物卡的？”
“自然是欣赏你们的表演。”
助理看上去泰然自若的，可实际上心里都快吐槽翻天了。大少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也没有处理过。
这借口一听就很敷衍。
现找的，谁相信呀。
可有的时候，就有人愿意相信呀。
“真是谢谢陆先生了，没想到您这么欣赏我们，我们下次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妮娜几乎取代了经理的职责，全场就看到她像是花蝴蝶一样围着陆云晋转了。
可着男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意思。
“陆先生，我给您倒酒吧。”
“我不喝酒。我想你们舞团应该也有规定不能喝酒的吧。”陆云晋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们都是艺术家，不需要做这种场面上的姿态。我以为你们会比较喜欢被人尊重的。”
他这话有点意思了。
倒是给妮娜难堪了。
“我很欣赏艺术家，但是对于不折手段的商人却没什么好感。”
陆云晋很直白。
他不想和别人浪费时间。
不过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了，他是说妮娜将自己当成商品，想要交换。
他喜欢纯粹的人。
妮娜当然也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很难堪，但这种时候只有装没有听懂比较妥善，她的性格如此直率，而不是在讨好陆云晋。
这男人的挑战难度太高了。
苏音吃着菜，嘴角弯了弯。
她没想到这位陆先生这么有趣，他是她偶像的哥哥，应当如此。
她对陆家都有滤镜，也许是因为陆家出了一个沈晚星吧。
“妮娜，赶紧吃饭。你不是早就说饿了么？”经理连忙出来打圆场，不能将金主给得罪了呀。
不然以后办事都不方便了。
陆云晋的吃相很好，他也并没有吃多少便放下了筷子。
“陆先生，这些不合您的胃口？”
“我吃饱了。”
陆云晋淡淡地说道，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男人很平易近人。
他刚才警告妮娜的那一句话，暗藏着太多锋利。
“苏小姐，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能否请你和我谈一谈？”
“嗯？”
苏音看戏看得挺开心的，没想到下一秒就到了她的头上。她都能感受到妮娜那如针一般的目光，扎在她后背。
“我们去那边谈吧。”
这包厢大得很，甚至都有会客室。
其他人或是好奇，或是嫉妒看着苏音。
没想到苏音居然被陆云晋单独喊走了，因为她是首席吧，所以格外引人瞩目。
“妮娜，她是首席。陆先生要找我们其中一个，肯定也是找首席的。只要你……”只要你当上了首席，那么今天被喊走的人就是你了。
也许陆云晋还会看上她。
妮娜知道对方想说的是什么。
她当然想要成为首席。
“我一定会成为首席的，下次年选，我不会让她再爬到我的头上去。”
她恨死苏音了。
为什么旁人能够看到的就只有苏音，明明她也那么优秀。
“你一定可以的。我们都会帮你的，她凭什么那么骄傲。”
苏音可不知道陆云晋又给她拉了一波仇恨，她在舞团里面的人缘本来就不是特别好，因为她嘴不够甜，不会讨好人。只会埋头练习，别人花十分，她要花十二分才能够走到和别人同等的位子。
“坐。”
陆云晋的行为十分绅士，请她坐在对面。
“谢谢。您有什么问题要问我？”苏音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看上去很乖巧。
“是一些私事。”
陆云晋观察着她，她比贺曼姿聪明多了。至于有没有小心思，还看不出来。
“您说。”
“你和贺家的关系我多少有耳闻。按照我妹妹的性格，她往后很可能是要和贺西洲在一起的。她不是一个吃亏的性子，可等到别人欺负到头上再去报复，那就已经欺负了。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苏音知道了他的来意。
他是来提点她的。
“我不能否定我的身世，但我也不是贺曼姿。”
她怎么可能欺负沈晚星呢。
她想要接近她，想要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是她离偶像最近的一次。
“陆先生，您多虑了。您考虑的那些事，不会发生的。”
“嗯。”
陆云晋给她倒了一杯茶，“喝点吧，这茶叶不错。今晚的菜有些油腻，我想你应该需要清清口。”
“谢谢。”
这姑娘很客气，也很冷淡。
她和贺西洲有那么一两分相似，和贺承泽的性格倒是完全不同。
“不打算回贺家？”
“陆先生这是以长辈，还是以舞团的金主发出的提问？”苏音歪了歪脑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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