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他答应的!”
那位趾高气扬,白莲花一般恶心的姜老太太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她最会用苦肉计,可现在知道苦肉计没有用的。只要保住如森,那么莫家便不会倒下。
她是真的老了。
“放开我。”
在贺西洲的示意下,保镖松开了她。
她走到了莫如森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都是祖母连累了你。你放心发展莫氏,将今日的损失降到最低。”
“我知道我老婆子没什么面子了,但如森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们贺家人别迁怒到他身上,这孩子将莫氏撑起来很不容易。”
“祖母,不能……”
“听话!你要知道轻重缓急。”她终于像样了一回。
莫如森深吸了一口气,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哪怕是脱离了莫家,他也可以保证祖母的日常需求。可是贺家和沈晚星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莫家什么都留不下了。
这是最理智的选择了。
姜老太太往莫如卿的方向走去,她顺手拿了一杯香槟泼到她脸上。
“你在国外和那些人鬼混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女,你真是好深的心机。我以前相信你,现在想来都是漏洞,你夜不归宿!你花钱如流水!那些古怪的男人到我们家,你说是走错了!他们是来找你的吧。”
她被骗了那么久。
姜老太太浑身发抖,她咬着牙将那些恶毒的话说出口。
“祖母就好到哪儿去了?你要培养我成为大家闺秀,就是想要我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今日给贺西洲下药不就是你怂恿的吗?现在出了事,你就攀咬我。我是错了,你更错了。”
莫如卿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面容扭曲道:“你的亲生儿子嗜赌如命,你的女儿自私自利。这些劣等基因都是从你这儿遗传的吧,我恰好和你一样自私恶毒。人不为己,我有什么错?”
“老太婆,你重男轻女!哪怕我做了再多,你惦记的永远都是莫如森!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和厌恶他吗?要不是他有商业才能,我恨不得他去死!”
莫如森惊愕地看向她。
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没想到唯一的妹妹心里是这样想的。
“你别惊讶,要没有你的话,家族所有的资源都是我的。我也不用左右逢迎,你们莫家人对不起我!祖母,你生的儿子害了我,你儿子生的儿子又抢走了我的资源!”
莫如卿的想法,没人能理解。
“将她们给轰出去吧。”
林原和保镖说道,这老太婆和莫如卿太耽误事了。
他们贺总还有要事没做呢,万一影响他们贺总讨好沈小姐就不好了。
“贺西洲!”
“贺西洲,你捂不热那个贱人的!”
莫如卿声音嘶哑呐喊道。
她毁了容,失去了莫家的支撑,在宁市声名狼藉。叶家也不会放过她,她一无所有了。
“贺总,别在意呀。她说的是什么鬼话。”林原觉得莫如卿真是太不吉利了,居然在今晚上说出这种话。她是不是故意要膈应贺总?
“我在意什么?”
“我感觉您有点紧张,我一定会让人拦住沈小姐。不会让她提前离开。”
贺西洲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说道:“你拦得住陆云晋吗?”
当然拦不住。
那可是沈小姐的亲哥哥,陆家也不是豆腐渣。
“你拦不住他,我也拦不住沈晚星的。他们想走,随时都能离开。”不然,他也不用费尽心思了。
“可是……”
贺西洲站起身来,看向那些宾客说道:“蒋淮,承泽,好好招待宾客。各位受惊了,今晚的事情让大家笑话了。”
“贺先生,这不是你的错。都怪莫家不识好歹,居然敢在这个场合算计您。”
“是呀。今晚的生日宴很盛大,往后提起对我们来说都是荣耀。”
“贺总别在意。”
谁敢笑话贺西洲呀,他们恨不得现在冲上前好好安慰他,并且使劲吹彩虹屁让他高兴才是。
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贺西洲,我们谈谈吧。”沈晚星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嘱咐你。”
闹腾了一个晚上,他们也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好。”
这个男人淡淡地说道,哪怕她要离开了,他表面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不舍得。沈晚星是真的想要看到这张俊脸上出现为她出现大喜大悲,可好像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贺西洲的情绪怎么可能那么不稳定呢。
“晚晚。”
“哥哥,我就是想叮嘱他孩子的事,不会节外生枝。”
沈晚星安抚道。
“好,我在顶楼等你。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嗯。”
她会去的。
她和贺西洲走到了宴会厅的僻静处,原本这里很安静。可是那些宾客的视线时不时落到他们身上,沈晚星发现这个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这是酒店的最上层了,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开放露台,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幕墙。
“我今晚离开后,周周会很难过的。我希望家里能多关心这个孩子的心理健康。他好像很没有安全感,别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你小时候应该没他这么累吧。”
沈晚星又从手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伸手递到了贺西洲的手里。
等她想要抽回手的时候,贺西洲捏住了她的手。
“没别的话了?”
“这上面是周周的喜好,还有童话书单。你让林原买了,每天晚上给他讲一个故事。这是我答应过他的事,只是现在要食言了。”
“沈晚星,你的承诺为什么要我来兑现?”
贺西洲的手劲儿很大,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指。他知道这一次眼前的女人是真的要走了,她看上去还没有半分留恋。
“对不起。”
“你这句对不起,一点诚意都没有。”
沈晚星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她居然无端对他们父子产生一种愧疚感,觉得自己是个抛夫弃子的坏女人。
可分明,是他一开始松开了她的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