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何时喜欢吃这东西,这不是荒郊野地的无奈之举吗?”稷下静文心生奇怪。
“阿娘就说煮不煮嘛?”百里扶风显然也没了耐心。
“好好,为娘这就去煮,风儿等着。”稷下静文也不多想了,儿子喜欢就好。
半个时辰,稷下静文才将肉干汤端了过来,百里扶风急不可耐的喝了一口,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阿娘,不是这个味儿。”百里扶风难免失望,复又躺在榻上,百无聊赖。
“肉干汤不过就是清水煮过,撒了盐巴,能有什么其他的味儿?”稷下静文才叫惊讶,儿子向来挑剔,这种充斥着晒干或熏干的腥土味儿的食物,以前从来不会吃的。
“好了,阿娘,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百里扶风这就下了逐客令,稷下静文看着儿子不多言语,摇了摇头只能出去。
不过她没有立马回屋,而是去了百里天作的书房,她要将儿子的异常说于他听,也让丈夫帮自己分析分析,儿子如何越来越奇怪了。
百里天作一听闻,哈哈大笑了起来,拉着夫人坐下,还递了杯茶水安抚。
“夫人也别操心了,风儿这是害了相思病,可见这次终于有了长进,不要管他,我们就看他后面怎么办。”百里天作这样一说,稷下静文更是来了兴致。
“你是说风儿有喜欢的人了?你如何得知?”稷下静文迫不及待。
“能掐会算,神通广大,这不就是你当初迷恋我的地方嘛。”百里天作这套一出来,稷下静文就给他来了一记猛拳。
“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经,儿子就是被你教坏的。”稷下静文微微笑说,喝了一口百里天作递过来的茶水。
这老头,多少年了,还是这副长不大的德性。
“可现在风儿不吃不喝,整天闹着要吃什么肉干汤,谁煮的都不满意,这样下去,可是要饿坏的。”稷下静文还是不放心。
“相思病可不就这样嘛,这才是情之所至,比什么历练都管用。”百里天作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儿子。
“你这老头,儿子要是饿死了,我就一掌拍死你,让你给他做伴儿去。”稷下静文受不了他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稳德性。
“饿不死,再饿一饿估计就要去找人家了,你放心,咱们的亲儿子我还不清楚,总要给自己找个由头的,就这几天,不会再久了。”百里天作倒是一副成竹在胸,轻拍着稷下静文的后背帮她顺气儿。
“我稷下静文的儿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年年都要出去历练不说,还要受那相思之苦,是哪家不长眼的姑娘,敢不给我儿子面子,我现在就去给她抓回来,我就不信……”稷下静文义愤填膺,那火暴脾气说干就干,百里天作赶紧打断她。
“我说你可千万别去搅和,要是把人姑娘吓跑了,儿子跟你断绝关系。”百里天作故意吓唬,稷下静文天不怕地不怕,更是家里的母老虎,唯独就怕儿子不理她,有道是一物降一物,真是天作之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不能饿着我风儿啊。”稷下静文果然吃这一套,兀自叹起气来。
“快了,你等着吧。”百里天作倒是不紧不慢,惹得稷下静文越发看他不顺眼。
“阿爹,我想出门历练。”两人说着百里扶风已经到了书房,惊的稷下静文不知道现出何种表情才能掩盖他们刚才说的话题,殊不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早已挂在了脸上。
“风儿这是何意,往年可是一提历练就叫苦连天的,今年的历练不才刚回来,怎么又急着出去?”百里天作故意疑惑,这装模做样的功夫,让稷下静文暗暗觉得这人的脸皮不可估量。
“风儿有些领悟,想要继续体会。”百里扶风不紧不慢说道。
“好好好,既然风儿有所得,那就去吧。”百里天作顺水推舟,使了一个眼色给稷下静文。
稷下静文当然也没阻止,只是又心疼起儿子来,出门在外难免风餐露宿的,实在舍不得。
“风儿若有想要的,自可跟阿娘说,就是虚空天物,阿娘也能给你拿来。”稷下静文不好说破,但这犊深之情已经表露无疑。
“阿娘放心,风儿无事。”百里扶风已经来了精神,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你们娘俩也别在这儿抹眼泪了,这次出去,阿爹给你一个名头,势必将那小姑娘骗到手,我们父子俩出马,怎么着也得是手到擒来。”百里天作扬手喊了声,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走了进来。
“宗主,夫人,世子。”两人向三人行礼后,百里天作正声说道。
“这两人是你的护卫,你这次代我去神魂大地,以我的名义访问,不论走到那里,都会有礼遇,正好那小姑娘势单力孤,也可帮衬一把,这一来二回,我就不信你拐、骗不到。”
百里扶风万万没想到,自己那老不正经的父亲这一次居然这么靠谱,无奈天意弄人。
“小君儿早已有了心上人,情深金坚,我没有机会了。”百里扶风霎时蔫了下来,和刚才的明媚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看你那患得患失不成器的样儿,我百里天作娇娇不凡,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开窍的。”百里天作顺势就要给儿子后脑勺上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斜眼瞟见稷下静文也在,又装模做样的收回了跃跃欲试的手,“为父可是替你去了一趟羽神族,得到了一个少有人知的秘密,你那小姑娘不会跑,就是跟你一样是个不开窍的,你要是能先下手为强,老爹还是有把握的。”
“什么?”百里扶风早已将耳朵凑上去,两人耳语一阵,百里扶风便是大喜,差点儿给自己亲爹来一口,稷下静文就不痛快了,看着爷俩儿说的开心,自己就像个外人一样,撇了撇嘴,“我也要去看这姑娘,到底如何让我家风儿这般魂不守舍。”
“我才去见了亲家,你好歹缓缓,过段时日要是儿子拿不下了,我们再出马也不迟。”百里天作赶紧安抚稷下静文,偷偷冲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走,不然依着稷下静文那性子,非得跟去不可。
“那阿爹阿娘,儿子启程了。”百里扶风瞅准时机就溜了,再待下去,老娘非要看小君儿,那就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眼下君临落却没有百里扶风这样的岁月静好,她在应付回到卫渊府的第六波刺杀。
“等一下,”君临落突然抬手制止,“各位大哥,不如我给你们些稀罕玩意儿,你们放过我可好?”
可这一群蒙面人根本不理会,还是前赴后继,杀气升腾,个个都招呼过来。
“各位大哥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随便拿,以后还能续上,什么都好商量。”君临落已经将自己储物戒的一些稀罕玩意儿摆了一地,这倒起了作用,这群黑衣人终于收住了攻势,朝那一堆东西看去。
君临落心下暗喜,终于能休息片刻了,和这群无体境的黑衣人已经缠斗了几个时辰了,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可都不罢休,自己就不说了,为了保命,也在情理之中,可这群黑衣人是为了什么,差不多就行了,何必这么认真。
“殿下太天真了,杀了你,这些东西照样是我们的。”一个黑衣人哂笑一声说道。
好吧,你暴露了,这又是老君头的人马。
跑吧,君临落现在的念头,再不跑他们车轮战都能给自己累死。不过在跑之前,也要将地上那堆收买人心的东西收回储藏戒内,既然不领情,也不能便宜了你们。
将灵力运至最高,掠过房顶片瓦寸砖,可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个个境界都赛过君临落,只是都不愿意出头,做那棵最招风的树,所以才久久没能将君临落拿下。
“我说大哥们,要不咱们歇会儿,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个高下,这大半夜的,就不要太操劳了。”君临落双手叉着腰,离着那帮黑衣人十来步远。
“……”那群黑衣人根本不理会她,君临落无奈,将灵力运至最高,裹挟着蛛毒,化灵为屏障,隔绝了两方,自己则趁机脚步轻点,朝远处掠去。
虽然能顶一时半会儿,他们的确也会浑身酥麻,战力大减,但也只能拖延些时间,寻一处避身之所,打发了眼下再说。
不一会儿人已经到了十几里开外,被一阵结界挡下,掉进了一栋高角楼内。
“你是谁?”君临落警惕的同时也回望着对面的白发老头。
“你闯进我的住处,还问我是谁?”白发老头稳坐泰山,面无波澜。
“不好意思啊,前辈,实在是无奈之举,突然就掉下来了,扰了您清梦,小女给您赔不是。”君临落看出此人境界高深,已经到达滂沱境,这还是她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滂沱境高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吗?
君临落暗暗叫苦。
没了百里扶风连打架这样的小事都变的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