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得欢,樊羽看着也高兴。可每个碗里只有区区六个水饺,辰子几个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只肖几口就把水饺给吃光了。
桌上撂起了一堆的空碗,大家都抹抹嘴站了回去。
樊羽抬抬手,“诸位是决定好,不走了?”
辰子道:“夫人,大哥待我们几个如兄弟,我们定誓死保护夫人。”
只走了一个丹云,余下这些,都将陪伴在樊羽左右。
樊羽的心情挺复杂的,既高兴又担心。人多,家底薄,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眼瞧着高五是指望不上了,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来的银钱买下这处宅子,可买下宅子之后大概就所余不多,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痛快地接了自己那一百两银子,临走,也不曾对自己交待半分。
樊羽道:“好了,既然如此,以后,大家都提起精神,咱们要把日子过好了,免得让人看笑话。”她抓起桌上的碎银子,“走的人有赏,留下的人更得有赏。今儿个,各赏你们二两银子,希望你们都打起精神做事。”
大家伙排着上前,领了银子退下。最后,屋内只剩下芳润,樊羽将银子塞到她手里,“辛苦姑姑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接着,门口传来辰子的声音,“夫人,南星回来了。”
樊羽表情一振,“让他进来吧。”
门被从外面拉开,风尘仆仆的南星一进来便跪了下来。
樊羽吓了一跳,起身走到他身前,“你这是?”
南星表情忧急地抬头,“夫人,属下无能,没能请来名医胡。”他难受地低下头,“名医胡被林大少爷抢先一步给带走了。”
芳润解释道:“夫人,名医的名字叫胡中药,他医术高明,什么样的怪病到他手里,几乎都是药到病除,久而久之,大家都称呼他为名医胡。”
樊羽皱眉,“被林大少爷派人带走了?名医胡不会有危险吧?”
“应该不会。”
“也是,林大少爷知我得了怪病,知晓相公派人去请名医,他故意抢先一步。他目的在我,而不在名医。”樊羽想了想,“他应该会有后招。”
“都是属下无能。”
“这怎么能是你无能呢,”樊羽瞧眼跪着的南星,满身灰尘,他跑了一天,定是疲累不堪的,她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会医,你起来,我问你几句话。”
南星犹豫一会儿,站了起来。
樊羽退开几步,“这些男侍从里面,你是不是相公最信任的?”
“是,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南星万死不辞。”
“那你对相公也是最了解的吧?”
南星略一迟疑,“算,是吧。”
“相公哪里来的银钱买的这处房子?相公以前就一直住在山上的茅草屋?”
南星道:“大哥以前居无定所,茅草屋只是临时住处中的一处。我们兄弟经常是山为被地为床,都习惯了。赎夫人的一万两银子,还有这处房子的银钱,都是王爷赏的。大哥具体银钱属下是不知的,只知道买下这处宅子后便没什么剩余了。”
南星摸摸索索,从兜里掏出几块碎银,双手捧着往前一递:“大哥所有的银钱全在这里。”
樊羽扫了眼,不到十两,“相公为何把银钱给你?”
不应该是给她吗?
“大哥命我去请名医胡,不知会花费多少,只能拿出身上所有的银两,让我务必将名医胡给请来。”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命。樊羽没有伸手,她道:“银钱不多,你且拿着吧。”
事实不出她所料,高五还真是穷兮兮的。
“这是夫人的钱,我怎可随意拿在身上?”
“叫你拿你就拿。”樊羽低语,“你们的大哥临走也不考虑考虑咱们这十几口子人怎么过活。”
人多了是好,可十几张嘴,吃饭要钱,穿衣要钱,出行更要钱。
她养自己还成,可要养这么一大家子?
还是挺愁人的。
这日子刚起头,她不敢把人随随便便给辞了。这往后,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高五留下的这十二个人,止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大哥说了,他快马加鞭,几日后便回。”南星道。
几日后便回?
樊羽在心里轻嗤了声。
几日?几百日几千日也回不了啊。
“他只你们这几个兄弟么?”樊羽问,“我去送他的时候,只看到他身边的几个随从。”
南星沉默了。
樊羽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音,不由好奇地抬起头,“怎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南星欲言又止,“这个,这个……”
樊羽见他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干脆摆了下手,“罢了,你们有秘密的话就不要说。”
见南星还举着手里的银子,樊羽想了想,说道:“关于我的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知你已经很疲惫了,但这事还是你去办比较稳妥。你先吃了桌上的饭,按照我的吩咐去抓几味中药。就用你手中的银钱去抓。”
她有方子治自己的过敏,但为何没在第一时间安排人去抓药,为的是让自己的过敏症状表现出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之后,她再行医治。
只不过晕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她只以为多抹点儿花粉会让过敏症状严重些,但没料想的确够严重,竟严重到自己晕倒。没死在过敏上面也算是自己幸运。
南星狼吞虎咽地吃完桌上的水饺和面片,一大盘子外加碗里的六个,只一会儿便吃光了。吃得速度太快,樊羽都有些看不下去,“你慢着些,慢着些。”
南星不好意思地吃完,“夫人,我这就去了。”
他人出去了,芳润还在偷笑,“估摸着,他连什么味儿也没吃出来。”
“看来大家都爱吃饺子,有空的话,咱们多包些,让他们个个都吃个饱。”樊羽指着桌上还余下的一碗,“这六个,姑姑快吃了罢。”
芳润吃饺子的空儿,樊羽坐在那里出神。
她是想自己好好打算着过日子,可这个林赼是个不消停的,时不时地蹿出来捣乱。林家是皇亲国戚,她还不能小觑。
总是要去应对的。
南星抓了药回来,芳润便急急忙忙拿去煎了,煎到半夜,樊羽喝了一碗。
芳润站在一旁瞧着,“夫人,这药,能有效吗?”
“不出三日,我这脸和身子都会好。”樊羽自信满满。
“刚才南星来报,说是林府把名医胡接回去后,一点儿动静也无。”
“就没人到咱宅子打听事情的?”
芳润摇头,“没有,兴许是夫人白日里在街头走了一遭,街坊四邻地都瞧清楚瞧仔细了,所以不用打听。”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夜安眠,樊羽早上醒了之后便去了厨房,芳润姑姑和辰子几个在忙活着做饭。
十几个人的饭,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瞧见樊羽醒了,芳润赶忙走过来,“夫人你醒了?给您单独熬了粥,还没好。我先侍候您洗漱吧?”
“你放在架子上的水和巾子我看到,已经洗过了。”樊羽摆手,“你先忙吧。”
家里都是男侍从,女子就芳润自己,也怪不得她忙。
吃过早饭,芳润坐在堂屋与芳润聊天。
南星匆匆忙忙跑进院子,在门外禀报:“夫人,林府派人过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樊羽问:“可曾说过什么?”
“说是林大少爷有话,邀夫人到林家别院一行,名医胡在那里等您。”
樊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林赼,自己都这样了,他偏偏还是要来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