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樊羽悠闲无比地坐在屋里修剪花枝。花是南星去山上采来的,花朵鲜艳,光看着心情便愉悦许多。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未及走近,便听到南星低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夫人,陈妈妈和王爷到门口了。”
樊羽一惊,不由得扭头问:“谁?”
“陈妈妈和王爷!”
有芳润的叮嘱,平日里南星极少到后院来,每次来必是樊羽有事找他。这次看来是真急了,突然就闯进了院子。
樊羽心里莫名吃惊,但手下动作却没停,丢了剪刀和花枝,抓起旁边的面纱和帷帽飞快戴上,不忘仰头问:“姑姑,我这样可好?”
芳润点头:“很好。”
“陈妈妈来,为的是红酒,王爷怎的会突然到访?”樊羽起身,急溜溜地往外走,芳润抬脚跟上。
陈妈妈那里无所谓,可王爷位高权重的,她不能小觑。
紧急忙慌地来到门口,樊羽透过帷帽的帘子瞧了眼外头。
王爷身材高挑秀雅,穿了件冰蓝的上好丝绸,立在那里自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威仪,陈妈妈缩头缩脑地站在旁边,一脸的谄媚样。
樊羽忙福了福身子,“民妇见过王爷。”
陈妈妈摆手,“还不赶快请王爷进去?”
这还要进门?
樊羽没那胆子赶王爷走,她无可奈何地侧过身子,恭敬地说了声:“王爷,您请。”
王爷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樊羽小碎步迈着跟在身后。
王爷迈进二道门,直接进了后院,左右扫视眼,径直走进堂屋,坐在主位上。
樊羽不知道是该站还是该跪好。
垂头立在侧旁。
随后跟进来的陈妈妈反客为主,手帕一扬,“你们统统出去。”
芳润和一众侍从,依言慢慢退了出去。
陈妈妈走到门口处,等人都走出去之后,将门给关上了。
她走回来,站到樊羽的身旁,说道:“阿羽啊,你送的那九坛子酒,头几日,一坛也没有卖出去。好多人连试也不想试。第五日,宋家少爷买走一坛,之后觉得好喝,又来买走了四坛。余下四坛,被林大少爷一并买走。他自己喝了一坛留下一坛,余下两坛送给了王爷。王爷觉得好喝,正到处找寻这好酒的源头。”
竟是为红酒来的!
樊羽忙道:“多谢王爷。”
王爷喜欢她的酒,她备感荣幸才是。这位王爷财大气粗,只要他喜欢,那赚银子的事自然是好说。
这么一想,樊羽开心不已。
王爷眼神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慢慢扫过,“为何要蒙着面?”
樊羽虽然遮住了整张脸,但身段却是窈窕好看的。
樊羽赶忙跪下,“民妇容颜已毁,怕惊着王爷。”她跪下的时候,适当地含了含胸。
她记起自己忘了把假装“孕肚”的薄布裹到腰上,这会儿含胸驼背的,生怕王爷看出端倪。
陈妈妈这会儿终于是起了点儿作用,她甩着帕子,一扭一扭地向前,“王爷,阿羽之前得了怪病,身上和脸上又红又肿,起满红疹子,连名医胡都没办法医治,现在稍见好转,这张脸的确是不方便见人了。”
樊羽怕,她更怕。万一樊羽惊吓到王爷,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王爷眼神莫测,“不妨事,让本王见识见识。”
他早听闻樊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原本有去风月楼一观的想法,谁料想高五抢得先机,用他赏下来的银子把人给赎走了。
他再是好奇,也只能先缓缓。
今天造访,七分为酒三分为人。他想一睹芳颜。
“……”
樊羽慌了,王爷来得突然,她没有任何准备,若是揭下面纱,这张脸光滑得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她心急如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妈妈噗通跪到樊羽旁侧,“王爷啊,千万使不得,您千金贵体,万不可被阿羽粗鄙的容貌所惊扰。请王爷三思啊!”
她是真怕,王爷好色,可现如今的樊羽,已不复昔日娇艳,她不敢唐突冒险。
樊羽忙趁机吸了下鼻子,“王爷,民妇,民妇的确,的确不宜惊扰王爷。若是王爷要酒,民妇这里刚酿出两坛,这就差人拿来,献给王爷。”
一听有酒,王爷表情有些犹豫。
趁此功夫,樊羽对着外头扬声喊道:“姑姑,麻烦把两坛子酒好好拿过来,献给王爷。”
门外的芳润应了声便去拿酒。
王爷紧盯着樊羽的眼睛,慢慢移了开来。
樊羽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