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测试

“马上停止这场闹剧！”庞哲长老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他一看屏幕，就大吼一句，吓得在座的众位长老纷纷面露惧色。

然而，屏幕里的枪声还在继续，五名杀手头顶上的数据显示，他们的弹量还很充足。

“停下！现在！”庞哲长老双拳重捶桌面。

这一下，不仅让桌上的各种饮料晃动起来，更让所有长老都开始如坐针毡。

霍森长老不为所动，垂着眼皮，泰然自若的小口品着手中的咖啡，“很快就会结束了。”

“结束？”庞哲长老瞪着他，“这是测试，不是刺杀！”

“有什么区别？”霍森长老放下咖啡，提起嘴角，皮肉却纹丝不动，“她肯定通不过我们的测试。”

“这就是你设计的测试？！”庞哲长老快速向他走去，长老们的视线紧紧跟随，“乱枪把她打死在车里，你能测出什么？”

“她的实战能力。”霍森长老转动椅子，勉强抬头，看了一眼。

“实战根本不是这样的！”庞哲长老穿过长长的会议桌，“我们要的是能带兵打仗的将军，不是亡命之徒似的杀手！”

“庞哲长老，别激动，先坐下。”霍森长老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会议桌尾端的座位，“我明白，这种场面，对你这样没摸过武器的人来说，太残酷了。”

庞哲长老站住脚，在一步远的距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霍森长老，“这件事根本不应该交给你，全搞砸了。”

霍森长老挺直上身，刚要反驳，枪声就猝然平息，长老们一阵嘘声，整齐地看向屏幕——杀手已经打完了子弹，正在小心地向车子移动。

“结束了。”霍森长老挑起一根眉毛，瞟了庞哲长老一眼，然后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翘起腿，把椅子向屏幕一转。

就在这时，长老们突然惊呼起来。霍森长老放下腿，紧张地前一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没被射死在车里！

接着是一片兴奋的议论声——即将亲眼看到黄金时代的传奇战士在实战中的表现，长老们难掩激动。可是，他们又马上失望地叹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结束了，眨眼的功夫，五名杀手已经死亡，他们倒在雪地里，头顶上方亮起红点。

庞哲长老轻哼一声，转身朝着桌尾的座位走去，“霍森长老，你本来就是庞氏家族培养的杀手，做了几个漂亮的任务，入赘庞氏家族，哄得岳父开心，就一步登天成了长老。可是，你始终就是个杀手，做不成大事。”

“你……”霍森长老拍着桌子站起来。

“你的岳父重用你，把测试丽卡露将军的任务交给你，可是，你什么也没测出来，还差点杀了她，真是太愚蠢了！”庞哲长老一坐下，服务人员马上送上了他喜欢的茶。

霍森长老涨红了脸，他没理庞哲长老，拿出设备点了几下，接着，他暗笑一声，又向屏幕看去。

十名杀手从云层中降下，他们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拿着武器，不知被什么样的空中设备悬挂着，没有落地，而是在车子上方直接开火。

长老们又惊呼起来——丽卡露和她的搭档躲进了车底。

“你疯了吗？！”庞哲长老扔下茶杯，怒吼声比刚刚更加吓人，“我必须提醒你，她是庞氏家族的血脉，你杀了她，是要受重罚的。”

“是谁愚蠢？”霍森长老把设备摔在桌上，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统治军说她是公主，你就相信了？没做过基因比对，她的身份根本无从考证！”

“愚蠢这个词都算是褒奖你了。”庞哲长老叹着气，平静下来，“她的公主身份难道不是对我们最有力的条件？”

霍森长老的反驳再次被其他长老们扰乱。这次，长老们几乎尖叫起来——丽卡露又出现在屏幕上，她要以一敌十，这是枪战，不是肉搏，她不想活了？

“庞兰长老，你来接管。”庞哲长老手指滑过设备，“先锁定所有武器。”

庞兰长老一敲设备，屏幕安静了，整个会议室都跟着变得寂静无声。

长老们面面相觑——所有武器都不能使用，十名杀手立刻把它们扔在地上，解开绳索，纵身跳下。

刺激的徒手格斗即将开始，长老们各自抓着扶手或是桌边，兴奋得几乎坐不住。

“你无权干涉我的任务！”霍森长老用力按着自己的设备，却再也不能控制屏幕里的杀手，“庞啸长老不会同意！”

“又要找岳父？”庞哲长老大笑两声，“忘了告诉你，庞啸长老已经把首席长老的位置交给我了。”

所有的长老都呆住了，就像屏幕里的十名杀手，僵持在原地，不知道他们是被黄金时代的传奇战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在等待撤退的命令。

“看来我应该换个座位了。”庞哲长老起身，向会议室桌中心那张属于首席长老的圆形宝座走去，他缓缓坐下，环视四周，面露微笑，“庞兰长老，任务目标还是杀，让他们行动吧。”

庞兰长老迟疑了一下，还是滑动设备，下达了命令。十名杀手立刻启动，向丽卡露展开进攻。

霍森长老喘着粗气，缓缓坐下，眼睛里的怒火被嘴角一丝轻蔑的笑浇熄了一些，“庞哲长老，你是真的不懂。她的左手早就废了，现在右手也受了伤，就算没有武器，面对十名由我亲自训练的杀手，她也是必死无疑。”

“至少死得有点意义。这件事被你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就只剩最后一项技能可以测测看了。”庞哲长老又翘起腿，手托下巴，看着屏幕，“霍森长老，我劝你闭上嘴，睁大眼睛，好好看吧。”

所有长老都注视着屏幕，里面却并不是他们期待的徒手格斗，空手的只有丽卡露，十名杀手都拔出了长长的匕首，这是他们的基本装备。但是形势瞬息变幻，第一名杀手的匕首眨眼间就落到了丽卡露手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把匕首就刺进了第二名杀手的心脏，鲜血喷射进雪地。第二名杀手随即双膝跪地，手中的匕首也顺势被丽卡露夺下，他的上身还没倒下，第一名杀手的脖子就被丽卡露转身割断，更多鲜血飞溅出来，落在雪地上，两名杀手同时倒地，屏幕中再次静止。

屏幕外的气氛同样紧张得让人窒息——如果黄金时代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她应该在几分钟之内就能干掉剩下的八名杀手。可是，她握着匕首的右手颤抖得厉害，长老们似乎都注意到了她袖子上的血，却看不清是什么样的伤。

庞兰长老点了几下设备，屏幕中出现一组数据，显示由于她右手的伤情，她的战力只剩百分之三十。

庞哲长老得意一笑。

丽卡露大概也在心中做了同样的评估，她把匕首交给了左手。可情况并没有好转，她的左手明显抬不起来，这其中的原因，无论屏幕里的杀手，还是屏幕外的长老们，都很清楚。

长老们偷偷看着庞哲长老，相信他很快就会喊停，不然，这场测试又要变回残忍的屠杀。

然而，庞哲长老稳稳坐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屏幕。

八名杀手同时冲向丽卡露，他们生存的机会就在于杀死她的速度。她抵挡了几下，就失去重心，先是单膝跪地，接着就真的倒下了。

再不喊停就来不及了，一名杀手已经对准目标，举起匕首，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长老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一部分默默把视从屏幕上线移开，有的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在他们心中，这样的女孩，那么年轻，那么美丽，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年训练加十年血战的结晶，黄金时代的战斗力如今就只剩她一人，这样死得毫无价值，太可惜了。

另一部分的长老们则贪婪地盯着屏幕，舍不得眨眼，他们眼中的丽卡露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她的身体和她的本领都是神的雕琢，看着她在雪中香消玉殒，简直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几秒钟后，两个阵营都惊呆了——丽卡露面前的杀手突然翻到在地上，其他杀手立刻开始争抢这个宝贵的机会，都想亲手杀死黄金时代的传奇战士。可是，没人得手。他们被牵制住了。

长老们的嘘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屏幕里一片混战。包括庞哲长老在内，所有人都在努力分辨战况——依旧是八对一，混战的中心却变成了一个金发男子，他像一阵旋风，真正的赤手空拳，却好像只是伸伸手，就轻松的把杀手全部击倒。

不过，杀手们又迅速爬起来，将他包围，展开新一轮的攻势，然后，他们又被打到了。反反复复好几轮，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长老们依旧兴致盎然，因为，他打得实在太漂亮了，他甚至不屑抢下杀手们的匕首，反正他们也伤不到他。最后，杀手们爬不起来了，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也许是肋骨断了，也许是内脏破裂。长老们仍旧意犹未尽情，他过分精彩的表现让长老们忘记了敌我，纷纷期待着他结束这些杀手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是，他却站在原地，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杀手，好一会儿，没有行动，渐渐，长老们都发现了异常——他没有杀，只是打，是他不知道如何下手，还是，他不敢？

“庞兰长老，重启武器吧。”庞哲长老一声令下，屏幕里的武器震动起来。

丽卡露捡起最近的一支武器，枪声响起，杀手们的头顶亮起红点，屏幕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