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初笑了,她想过在宛州会遇见卫昭,但是,没想过这么快就遇见了。
“卫公子来了,这可要支持一下我的小本生意。”陈瑾初笑道。
卫昭道:“讨嫌,怎么一见面就提钱。”
“倒茶。”卫昭坐下来。
陈瑾初转身给他拿了一只新杯子,冲洗了一下,给他满上茶,笑道:“你是大佬,我这不是想着您能精准扶贫嘛!”
“什么是大佬?”
“就是很厉害的角色。”陈瑾初笑道,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很奇妙的,比如她与卫昭,明明卫昭高不可攀,但她却能一颗平常心待之,她在他面前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用处处遮掩,更不会生出患得患失的心情。
卫昭见她如此闲适,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小爷就喜欢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我都有些好奇了,到底什么样的家庭能生出你这样的丫头?”
“我也好奇什么样的经历能让您这样的贵公子如此闲适逍遥?”陈瑾初笑道,“我还藏了点好茶,等我给你煮。”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罐茶叶,道:“普洱,春季头茬易武薄荷糖,藏了十几年,你闻闻这春天里的乡野之气,茶气浓厚,一级棒!”
“小爷我什么好茶没喝过,皇宫里的御用茶,我随便喝。”卫昭笑道。
“那下次给我带点,我也想尝尝皇帝都喝什么茶。”陈瑾初笑道。
“好说。你怎么来了宛州?我本来还想去风波城看你呢。”卫昭笑道,一段时间不见,陈瑾初又多了几分风致,比从前瘦了,但似乎又高了几分。
陈瑾初笑道:“过来见见世面,想来见识一下繁华。”
“风波城的人还需要到别的地方见世面?”
“这话说得!我志在四方,自然不会只待在风波城。您这身衣服不错,不过,我这里有一身湖绿的衣裳更配您。”
卫昭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又打小爷的主意。”
“您错了,我只是打您荷包的主意。”陈瑾初笑道。
“那你打我的主意,不是更好么?我有钱又英俊。”卫昭俯身笑道,他靠得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陈瑾初羞涩而尴尬。
她急忙将头扭开,这死孩子,太能撩了!
卫昭见此情景,笑了笑,道:“难得你还知道害羞,我不照看一下生意都不好意思了。把你这里最好的成衣给我包十套。”
陈瑾初笑道:“谢谢公子!我这就去给您打包,有赠品,还给您打折。”
她将衣服打包好,又送了一些简约大方的小首饰,笑道:“一共是四百三十两,您付四百两就行。”
“这是什么?”卫昭指着一块系了流苏的小铜牌问道。
陈瑾初笑道:“这是我们店的贵宾卡,下次来凭着这张卡可以享受折扣——就是比现有售价低的优惠价格。”
卫昭提着流苏,将那牌子晃了晃,扔给了下人,道:“付银子。”
陈瑾初喜滋滋收了银票,希望这样的卫昭能来一打!
“小爷支持了你的生意,你多少也赚点,请小爷吃顿饭。”卫昭不容置疑的口气。
陈瑾初盘算了一下成本,卫昭这一单好歹赚了一百两银子,只要他不是山珍海味都点,多少还能结余点。
去的是卫昭常去的酒楼,用的是卫昭常用的包房,点的也是卫昭爱吃的菜,当然,最后卫昭没让她付钱。
“小爷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何况,这个酒楼就是小爷的,小爷吃顿饭还让你付钱,我是那种人?”卫昭嗤之以鼻。
卫昭说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做事漂亮,不但自己支持她的生意,第二天还带了两个公子哥模样的人过来,也买了不少成衣。
陈瑾初知道,像卫昭这样家世的人哪里需要出来买衣服,府中都有专门的人量体定制,无论是绣工还是裁剪都是一流的。
“我一直有些好奇,你和叶扶苏是什么关系?”卫昭漫不经心地问道。
陈瑾初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和叶扶苏有关?他要么是有眼线留在风波城,要么是派人去风波城打探过。
“不熟。”陈瑾初道,“您这是抬举我了,我与国师的关系不过是路人。”
卫昭笑而不语,道:“行吧,你不高兴说,小爷也不能勉强啊。说吧,中午想吃什么。”
“听说宛州城的醉鸡特别好吃,想去试试。”
卫昭笑道:“那就走呗。城南那家最正宗,我们去城南,小爷有马车。”
陈瑾初笑道:“咱们先说好,这次我请客,不然我就不去了。”
卫昭挑着眉眼看她,道:“行啊,那小爷少吃点。”
再说天安都这边,司书接了飞鸽传书,双手捧给了叶扶苏,叶扶苏看完,面无表情,但司书明显觉得周遭的空气冷凝起来,这才刚入秋,暑气很重,为什么有点冷?
叶扶苏接到的线报是,卫昭和陈瑾初交往甚密,二人每日言笑晏晏,出双入对,卫昭多次照拂陈瑾初生意。
“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停止供货,让下单的人去催货。”叶扶苏冷道。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交待,司书也不敢多问,出了门细细一想,才明白这是一条什么命令:和陈瑾初有关!
想到陈瑾初,司书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真能闹腾,他们不过是出去办事两天,回来就发现她不见了!
叶扶苏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派了不少人手去打探她的下落,一开始以为她是被掳走了,谁知道她是自己逃走的!
逃了!她又逃了。
逃到了宛州城,跑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偏偏叶扶苏不放心,暗自派了一些人去照顾她的生意,否则,以她毫无根基的状态,怎么可能在短短月余就出现盈利状态?——当然,叶扶苏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不过是正好有产业想卖布料、需要成衣。
都爬上国师大人的床了,又和卫昭勾搭在一起,就应该好生惩治一番,让她知道什么是安分守己!司书恨恨地想。
司书得了叶扶苏的指示,做得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