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焱一向很“懒”,他从不愿意去做吃力不他好的事情,这和他的经历有关。
他幼年被李青候带入香云山,传授了丹药之道。那时候李青候就已经是灵溪宗有名的药师了,对于白焱这个新弟子,他是极为看好的,特地将其收为嫡传。
此外,几乎所有人都极为看好,就连白焱本人也自信如此,认为自己一定能够继承师傅的衣钵,成为灵溪宗下一个了不起的药师。
白焱表现出来的天赋也令人令人欣喜,他只花费三年时间就完成了草药十篇的积累,十分轻松地成为了一名药童。
不过,正当所有人都认为他能够顺利通过“丹药试炼”成为一名药师的时候,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众人一耳光。
白焱连续炼制十炉丹药,皆以失败告终。
“灵气不散,灵力未开,何以成丹?”
这是李青候给他的箴言,白焱至今都记得。
李青候告诉白焱,他的灵力太过凝聚,无法完全散开,不能调和不同药力,所以结不了丹。
白焱不信邪,于是花费了长达三十载的时间去攻克这个难题,然而结果大家都知道,他失败了。
所以,有了这番刻骨铭心的经历,白焱学乖了,凡事都是量力而行,绝不去逞能。
白焱穿越到此界之后,完美继承了原身的经历、记忆以及性格,这也导致了他看待不同的问题都会优先思考得失。
和郝吟聃的争执,无非是因为穆凝雪的撩拨引起,对白焱本人来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更别提好处。
赢了赌局又如何,得罪了郝吟聃不说,更可能牵扯出一名金丹后期的老怪。对方虽说还不至于下场和白焱比划比划,但是谁也说不准对方什么时候就给他下阴招,使绊子。
赢了看似不错,既得美名,又得炼灵印宝,但是比起背后的风险和损失,白焱还是觉得这一战不值得。
忍一时风平浪静,如今之计,或许只有尽快离开丹溪宗才能避开郝吟聃这个麻烦!
“惹不齐咱还躲不起?”
白焱当机立断,赶到执法堂,领取了北泸城甲级试炼任务,并乘坐下午的一艘战舟前往了北境。
这是一艘小型战舟,承载了二十多人,领队的是执法堂的金丹长老,余者无一例外,皆是和白焱一般的筑基修士。
以白焱如今的念识,稍微一扫,便将这些修士的底子看破,除了其他两位地脉筑基修士,其余的都是服用筑基丹晋升的凡脉筑基。
这两位地脉筑基修士,光看气息,修为应该还都卡在初期。比起白焱自然是远远不如,但是和在场其他凡脉筑基修士相比起来,却是强大得多。
可以说,凡脉筑基后期的修士实力哪怕再强,都未必是一层地脉筑基初期修士的对手。
这便是等级的差异形成的压制!
“也不知道,这些人联合起来能否打过我?”
白焱怪异地望着身边附近的修士,心中带着得意,暗叹:无敌如此寂寞。
此行甚远,需要跨越北境两州之地,飞舟横渡云海的速度虽快,但也需耗时两日。
行程枯燥无味,一些弟子选择了原地盘坐修整,而有些熟识的弟子则会聚在一起,聊一些北泸城战事,亦或者一些宗门奇闻异事。
白焱盘坐于飞舟一隅,但是耳朵却伸的老长,仔细窃听者关于丹溪宗的情报。
“北泸城战事来的突然,明显是玄溪宗借筑基圣地开启,吸引众人目光,有预谋的一场偷袭。我听退下战场的师兄说,对方一次性起码派出了近百名筑基弟子,驾驭着不少强大傀儡,来势汹汹,一波就将北泸城攻占了,不少驻守的弟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的傀儡兽碾压成肉糜。”
“如今,双方都还在持续派遣弟子参战,战事早已蔓延到北泸州各地,咱们这应该算是第五批了吧,就是不清楚咱们这么多人当中,地脉筑基的天骄有几人?”
“唉~兄弟别想太多,此番筑基圣地开启,我丹溪宗虽然投入了不少凝气期精英,但是收获的地脉筑基修士却是十分有限,比起往届,更是远远不如,恐怕这二十几人中也就寥寥几人突破了吧!”
“别说,你还真猜对了!”
白焱撇撇嘴,心中暗暗警惕,继续且听其他修士的对话。
“听闻此次进入筑基圣地的弟子死了将近有九层,陨剑深渊中出了个天道筑基白小纯,除灵溪宗弟子之外,他几乎杀光了其他三宗子弟,就连凝气期第一天骄方林,也在对方一击之下,命丧黄泉。
白小纯的所作所为简直和八百年前血溪宗那位无极老祖,如出一辙。”
“不仅如此,一幽秘境也出了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正是无极老祖的后人,名唤血梅,我宗弟子也是因为她,伤亡惨重。”
“你们难道忘了灵窟发生的惨剧了吗?林墓那个畜生为了自己能够顺利筑基,居然布下杀生大阵,将四宗弟子几乎全部坑杀。此灭绝人性之事他都做得出来,惹得各宗天怒人怨,咱们宗门老祖更是震怒,如若他敢回归宗门,必然会受到严惩。”
“没机会咯,人家早跑了,”
按照原著走向,林墓此刻已经叛出丹溪宗,加入了“老对头”玄溪宗。
白焱索然无味地想到,灵窟一行灵溪宗同样损失了太多的凝气期苗子,白焱虽然和他们素昧平生,但是好歹是一个宗门的,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说他人性淡薄也好,天性孤凉也罢,但是事实摆在那里,白焱又能如何,悲天悯人,大哭一场?或者学着白小纯那样,嗷嗷叫,手刃仇敌,杀光其他三宗弟子?
嗯...这个好像也行,那就等有朝一日遇到“罪魁祸首”林墓,解决他,替天行道吧!毕竟,元凶陈曼瑶大致可能已经死死在了我的手上。
白焱继续窃听,心中乐呵呵地想到。
“听说陈师姐已经回来了,还成就了八层地脉筑基,直接成为了上邪峰首座嫡传弟子。”
“你是说咱们宗那个'万年一遇'的仙女曼瑶,她这么厉害的吗?我记得她应该也是在灵窟吧,能逃过人屠林墓的毒手,实属难得!”
“谁说不是呢...”
白焱本来还听到精精有味,却忽然听到陈曼瑶的消息,差点没震惊地跳起来。努力吞咽了口口水,他深呼了口气,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激动,应该放开心胸,坦然接受这一切。
“不就是个陈曼瑶嘛...”
“这妖孽还活着!”
“居然还八层地脉筑基!!”
“最重要的是她还拜师张浩之!!!”
“让我缓一会儿...”
白焱觉得老天绝对在和他开玩笑,还是不带商量那种。
陈曼瑶能活下来,白焱多少有点惊喜,毕竟对方的谋略、手段,包括颜值他都十分欣赏,失去这样的对手,人生多少有些无趣。
但是,比起惊喜,白焱觉得还是惊吓多一点,以对方妖孽的本性与能力,就连穿戴“夜葬”面具的白小纯都被他巧妙揭穿真面目,更何况是光凭丹药易容的白焱呢?
最最令人头疼的是,陈曼瑶还是张浩之的嫡传弟子,比起自己来说身份高了不少,以丹溪宗的门规来说,她便是白焱直属师姐,属于那种比较亲近的关系。这就相当于曾经的白焱和周心琪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躲不过去。被揭穿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这让白焱陷入深深的担忧中。
“或许,我该考虑另投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