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简书忆的残忍

银白色的发丝无风自动，飘飘散散，散发出绝世的惊艳，一袭冰雪化成的战袍烘托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冰肌如玉的面孔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睛中充满了看透世态炎凉的冷漠与沉寂。

“我能创造出你潜在的最强状态，但是你不能使用召唤术，而且，我创造出来的东西，你带不出去，你离开这里后，你恢复你之前的状态。”

简书忆白袖挥动，竟是一阵从未有过的雄厚灵力从身周荡漾开来。战场的惨叫声依旧在耳边回荡。

但她心头有些压抑，如果她杀了这些人，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屠杀！

“开始吧，你指负责杀，我会为你防御的。”天杀之眼的眼中出现了冷冽的神色，它的规矩，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就算是魔化了的自己，也不能破坏！

简书忆稍微顿了顿就轻巧的飞身而起，天杀之眼替她掩去了身形，在厮杀的战场上，简书忆相当一个隐形人，他们只见漫天飞雪突然落下，洋洋洒洒地落得众人视线模糊。

不过顷刻，大雪没过了众人的膝盖，御剑的拔地而起，不会御剑的则施展大范围灵术清除积雪，简书忆在战场中央足尖轻点，辗转回旋之间，数朵冰莲以自己为中心，向着向着四面八方绽放开来，冰莲的花瓣尖儿，尖锐无比，寒气森森，修为低得，靠近就被冻得失去行动力，在战场上被敌军斩杀。

为修为高的纷纷向外躲避，冰莲从脚底伸出，莲瓣尖利，绽放之间，就是几片尖利的薄冰激射出去，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令人难以防范。

只是一招之下，已经几十人到了下来，血腥味在简书忆的周围蔓延了开来，悲鸣响彻天际，不绝于耳。简书忆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并不是为了屠杀而来的……

“他们破阵，这些人就会出，祸害你的世界，何况这些人本就不应该存在。。”天杀之眼见简书忆停了下来，出口蛊惑道。

简书忆一顿，心中沉了沉，将手上的灵力暴涨，寒雾笼罩在了战场，冷得深入骨髓，一片白雾所过之处，竟是留下了一尊尊冰雕。

简书忆没有发现，就在她不断杀戮的时候，她脖子里的红玉隐隐发光，这是她与绯夕在神殿找到的玉，绯夕还用了他的头发给她拧成了挂绳。

这块玉似乎是一块神牌，只是绯夕也不记得它的来历了，可是神殿出来的东西必定不凡，此时隐隐发光，一定有所预示。

不过，简书忆已经杀红了眼，她从最初的恐惧战场，到成为了战场的一员，在天杀之眼的辅佐下，单方面地屠杀，竟然也令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经久不衰的血腥味变得更加浓重了气了，白色的寒雾已经变成了粉色，这是人血混在里面的效果，可将这场屠杀都多残忍。

简书忆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寒意爬上后脊，她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我会遵守诺言放你们出去。”天杀之眼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幽幽道：“事实上，我助你杀了这里的创造物，本身也就要承受崩溃的代价。”

简书忆心中一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赶紧问道：“你这里有神躯吗？”

天杀之眼疑惑了一下：“神躯创造不出来。”

“我是问，神魔大战时，是否有神躯落在你这里？”

天杀之眼摇了摇头，它的眼睛变得暗淡起来，简书忆面露失望。

“我的时间到了，替我给你大哥带一句话，告诉他，我解脱了。”

“嗯？”简书忆疑惑，但是天杀之眼已经闭上了眼睛。接着是空间的碎裂，天空像是碎裂的瓷片一样，一块块地剥落了下来，简书忆的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失明了？

简书忆心里觉得有些隐隐不安，她总觉得有些太顺利了，天杀之眼暗含内容的话，似乎隐藏了重要的事情。

“噗”突然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就如天杀之眼所说，它创造出来的东西，无法带出去，简书忆全盛的状态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重伤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书忆什么都看不见，干脆坐在地上调息了起来，不过耳朵一直保持警惕，直到一声熟悉的喊声响起。简书忆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视力已经恢复了。

“书儿！”

漫天黄沙，烈日当头，简书忆古怪回神，就被热得浑身是汗。

“大哥。”简书忆立刻从滚烫的沙地站了起来，就见大哥略显难看的脸色，还有一旁苍予脸色十分奇怪。

简书忆这时也闻到了四周浓郁的血腥气，低头一看，只见沙地染血，无数尸体躺在上面，她立刻呆住了，这不是在天杀之眼被她斩杀在战场上的人吗！

怎么会！？

为什么破了天杀之眼，里面法硕过的结局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简书忆双手颤抖着，她觉得这些是天杀之眼中存在的异类，等天杀之眼消失后，他们也会消失，所以她在斩杀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她斩杀的竟然是真正的人命啊！

“砰！”地一声，简书忆突然跪倒在地，胸口翻腾，一口鲜血再次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

她不怕杀人，因为她理智，该死之人必须杀，但是她怕自己不理智，躺在炙热沙地上的人，都是无端卷入了战事，应该还有不少，是如那个与她说话的老者一样无辜。

“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活着出现在沧澜大陆，带来灾难。”简书忆颤抖着嘴唇，自己安慰自己。

“书儿。”白苏将她扶了起来：“地上热，不要跪着。”

“大哥，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会出现在沧澜大陆上的，他们该死！”简书忆突然抓住白苏的手，声嘶力竭地后者，希望从大哥口中得到证实。

但是这次，白苏却没有再宠着简书忆了，他用严厉的声音非常冷静地说道：“他们是该死，但是不该有你来决定，千万条性命，血流成河，我不曾想，你也会做出这样屠杀这种事情。”

简书忆听完立刻崩溃了，她脸色惨白，她刚才安慰自己的理由立刻被击破，她不喜欢战争，尸横遍野太过残忍，但如今她却成为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简白苏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看着震惊不已的苍予，苍予没想到杀戮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按照简书忆现在的性子，根本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就算是夜疏影，也不一定能做到。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简书忆一五一十地将她遇到的所有事情讲给了白苏听，白苏听后皱了皱眉，在他与苍予决定破阵的时候，他就猜到天杀之眼会做出反抗，但却没想到，它会这么决绝！

尤其是它让书儿给他带的话，它说，它解脱了？它早就想找人杀了天神留下的人！

“啊！”一声惊呼，从不远处响起，“谁动了手？！”武腾的脸色露出了惊恐的眼神。被困在天杀之眼里面的其他几人也站在他身后。他们看到简书忆就站在血泊中间，脸色惨白，由白苏扶着。

不用他们回答，众人也猜到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在天杀之眼中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但是他们的选择不同

原来被关在天杀之眼的所有人都与简书忆遇到了相同的遭遇，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战场，并被要求杀了战场所有的人。

武腾，上官，浅峥嵘，浅尚都没有动手，也是有杀了几十人后觉得屠杀的残忍超过了她的承受程度，再杀下去，出成为她修炼的心理障碍，所以果断停下，任由天杀之眼怂恿都没有动手，直到她出来。

“其实，我们都清楚这是真正的人命，只是不愿意承认吧了。”

“不，我不知道……”简书忆想辩驳。

“那你以为是什么？幻觉吗？天杀之眼已经说过，所有东西都是真实的，包括人。”

简书忆苍白了脸色不说话。

夜疏影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天杀之眼勾起了我们心底的残忍，给了我们一个理由杀人，我没想到，你的内心比我更加残酷。”

“我……”

“书儿，不要逃避，面对自己。”简白苏严厉道。他不再纵容妹妹的任何借口，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书儿一直逃避，这件事将会成为她一辈子无法迈过去的坎，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甚至会害死她。

“这没什么好怕的。”夜疏影也道：“我当年为了适应杀人……”她突然顿了顿，接着道：“总之，不断去面对自己，你会习惯的。我从来都不认为失去理智的残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有一天，它会给你力量的。”

夜疏影比较坦然，她曾经受到的训练比这更加残忍的都有。她如此冷静地收放自己的残酷，就是因为她对于残忍的理解比别人有更深刻的领悟。

“好了，既然大家都平安出来了，就不要纠结这些事情了。”上官打了一个圆场，这件事给所有人的心里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不仅是简书忆，想来除了夜疏影，血淋淋的战场对于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心中的一道坎，要时间自己消化，不仅简书忆不愿意面对，他也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

“白苏，苍予，说说你们的情况吧，你们消失后发生了什么？”上官找了一个机会，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