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最喜欢人类

后来，她跟着他去了冥府之地，看他管理从人界正常飘下来的鬼魂，也看着他用神力让黄泉路上那种红色的彼岸花永开不败，她发现，只要她不碰到他，不管他多烦，他都不会用那种杀神的眼神看她，偶尔还会回答一下她的问题，比如，她很开心地知道了美男的名字——绯夕。

她很理解，一个人孤寂管了，总是不太喜欢别人碰的，她也是的。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冥界真的只有他们两个神，几只九尾妖狐，还有一箩筐的魂魄。

有一天，她和他一起躺在彼岸花丛里，距离他一个手臂，她问道：“绯夕，你为什么不出去？你是神吧？干嘛不回神界？这里不无聊吗？”

“你无聊的话，就自己出去，以你的神力不需要通行令。”

几只小鬼竖起耳朵躲在花丛里，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却听她嘴里残忍地吐出了两个字：“我不。”

没错，继四界八海之后，妖神又祸祸了冥界。

虽然绯夕她不敢闹得太过分，但这些孤魂野鬼她就不客气了。自她来以后，冥界就再也不是曾经寂寞的冥界了，和她以前所到过的地方一样，被她搅得翻天覆地，不得安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孤魂野鬼要是有办法烧香，都要天天烧高香求老天保佑把这姑奶奶给带走了。

她说完以后又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的，四界八海我都看过了。”

她望着天，也不管绯夕有没有在听，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道：“妖界很漂亮，景色好看，妖也好看。”她补充道：“但是都没你好看。”

“而且，他们不喜欢长得比他们好看的，比如我。”她说得像真的一样，绯夕看了她一眼，第一次问出问题：“为什么不喜欢你？”

“因为我没有妖身。”她耸耸肩说道：“我在神界的集册阁里看了很多书，我其实根本不是妖，所有的妖都是有原型的，可以自己变回原型，或者被迫退化。但是我没有。”

“他们其实都知道我不是妖。”她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他们就是怕我给妖界带去灾难，就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就欺负我。”

“所以，妖界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总结道，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神界也不好。”

“神界怎么不好了？”绯夕再次问道。

“神界虽然包罗万象，把我这不知道来历的生物带了去。但是神都自命清高，什么之乎者也慈悲为怀的，他们将理强按在天地大道上，看不起欲，到头来我搅闹他们，他们不还是会生气？会有七情六欲？也不是那么无欲无求的。还老是装得一本正经的模样对我叨叨叨的。”

“用人界的话来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正直”。”

“嗯。”绯夕难得点了点头：“神界称霸四界，以四界和平为己任，总要想着立一些让人折服的名声罢了。”

“嗯，就是！徒有其表，而且我知道，他们也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皮闹，他们就是看不上我的来历，我既不是正统修炼上来的，也不是天生神胎，就是个外来户。”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但是我觉得，海神还算是上道的，不过他虽然是神，却不在神界，他在八海守着。”

“我以前不知道，八海原来不是八片分散的海，而是从一片分散成八片海，海神就在八海的中央守着。”

“他怎么上道了？”绯夕绕有兴趣地听着。

“他很喜欢我的。”她得意地笑着：“我把他的鱼呀，虾呀，都搅吐沫了他都不生气，还烤鱼烤虾给我吃。”

“但是，我觉得，他的心思就像海一样深，他一定早就知道我会搅闹他，老早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

绯夕突然笑了笑：“确实像他的作风。”

她开心地咦了一声问道：“你认识海神？”

绯夕没回答她，让她继续说。

“我说到哪了？”

“妖界，神界，八海。”

“哦，然后是魔界。说起魔界，我也费了一番功夫才进去，魔界的界门要比其他的地方强一些，那里很萧瑟，他们喜欢打架，像疯子一样，我不喜欢。”

“然后，我还去了人界。我比较喜欢人界。”她弯了下眉眼：“虽然人很弱，他们过得很苦，但是他们却自得其乐，很有意思。”

“你知道吗，人类是被自然大道约束的，他们寿数短，身体弱，但是他们却不甘心，不断从自然中获取力量，试图违抗自然大道，真真是太有意思了。”

“大道本就不公平，违抗又何妨？”绯夕说道。

“是啊！”她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我最喜欢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