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幽幽地在城堡里穿梭,她实在是不想回房间去,奇丽雅盯着她的狂热的眼神让她浑身发毛。
‘你说,这女主是不是颜控?’时希小声问井仁,毕竟除了这个原因,好像其他的都不太合理。
井仁还没说话,时希就已经尖叫出声。
“啊!”
一双手突然在黑暗中拉住时希的脚踝,时希直接升天。
“王。”波塞尔沧桑的面容映在月光下,一半隐在黑暗里。
时希拍了拍胸脯,长吐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有事吗?”
她已经把波塞尔驱逐出了城堡,按理说现在这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波塞尔面色一瞬间变得绝望,浓浓的悲伤在他眼里像是化不开似的。
他卑微而又虔诚地跪在时希的脚边,哑声道:“王,再让我多看您两眼吧。”
时希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有些不自在,悄悄挪开了脚,和他分开了一定距离,轻声道:“去了长老院那边,不用紧张,我会帮你打点好的。”
看着波塞尔这个样子,时希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一个手上沾满了无辜人鲜血的人继续留在身边。
拜托,那样想想都可怕好吗?
波塞尔看着时希毫无波澜的面容,那面容依旧是那么艳丽,那么吸引人,只是可惜,他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上的笑容为他绽放了。
让他离开时希,离开城堡,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泄进一丝光亮,波塞尔突然变得激动:“王,您会记住我的吧?”
时希满脸复杂地点点头,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时希点头,波塞尔露出一个似是解脱,似是绝然的笑容,在时希惊恐的目光下,猛地拉开窗帘,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波塞尔回头笑着看向时希,眨眼间就被太阳烧成了灰烬。
强烈的灼烧感刺痛了时希的皮肤,眼前的一切也刺痛了她的双眼。
时希呆愣地看着已经灰飞烟灭的波塞尔,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她怔愣地摸了摸脸,已经被泪水浸染,,这不是她的眼泪
是时希,她在为波塞尔发出悲鸣。
时希有些恍惚,轻轻摇了摇头,扶着墙壁缓缓往前移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严墨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传出来零星、尖锐的争吵声,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时希。
她悄悄趴到门上,仔细听着里面两人争吵的内容。
严墨屈着腿坐在床上,眸光不善地盯着喋喋不休的莉莉丝,冷声打断:“够了!”
“够了,你忘了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吗?”莉莉丝怒视着严墨,似乎想冲上去打他两巴掌。
他们回来之后,完全不见严墨行动,反而是和那个什么鬼女王越来越亲近!
凭什么面对她严墨就一脸不屑,在那个吸血鬼面前就那么乖巧的样子!
“我没忘!”严墨别过头去,不愿意再和莉莉丝胡搅蛮缠。
“你没忘就好,吸血鬼终究是只能隐藏在黑暗里的蛀虫,见不得光。”莉莉丝缓和了表情,“你和我们才是一起的,知道吗?”
严墨收回目光,轻声道:“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只有让她完全信任我,我才能找到机会下手。”
门外的时希听到严墨的话,一瞬间整个人就像被扔进了冰窖。
他说什么?
所以,他一直都在骗她,他只是想杀了她?
被钉在十字架上接受太阳的暴晒,被扒皮抽筋的痛苦记忆涌上时希的脑海。
时希颤抖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要知道,那种生物和你是根本没可能的。”房间里,莉莉丝还在继续劝严墨。
严墨闭了闭眼,掩盖住眼中的杀意,这个人真的很烦,烦到他想现在就动手先解决了她。
时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她失魂落魄地推开房门,呆滞地走到墙角,缓缓蹲下身,把自己蜷缩起来。
‘井仁,你说我做这些任务到底是为了什么?’时希面色呆滞地问。
她不止一次地迷茫,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继续穿梭在任务世界里,明明她就算拒绝任务,井奇也不会真的放任系统杀掉她。
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两天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那天严墨亲昵地靠在那人身上的画面还在她脑海里盘旋。
如今两人又联合起来,想要置她于死地。
时希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愤怒、悲伤、自嘲亦或是绝望?
或许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严墨只是试图骗取她的信任,然后杀了她。
想到这里,时希不禁浑身发抖,死亡的恐惧、被欺骗的恐惧就像一只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几近窒息。
井仁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一句话,只是紧紧抱着时希,试图能通过肢体传递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希望。
千万别任务还没完成,再把她家小希希给整的黑化了啊!
奇丽雅小心翼翼地靠近时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时希问道:“你怎么了?”
时希蜷缩着,银色的长发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拢住,她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在墙角,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
安静到奇丽雅甚至觉得她已经死了。
奇丽雅想出去找人帮忙,可是吸血鬼的城堡里又怎么会有人呢,她怕自己还没出门就已经被吸成人干。
况且,这个样子的女王,对于吸血鬼来说也是致命的毒药,美丽而迷人。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时希的呼吸微弱到奇丽雅几乎察觉不到。
一直到黑夜再度降临,月亮高悬,奇丽雅起身拉开窗帘,让月光照在时希身上,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
严墨轻轻推开沉重的房门,眼前的一幕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时希双手抱紧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银白的长发将她整个人笼罩着,像一只猫儿一样缩在墙角。
奇丽雅则是在一旁守着她,坐立不安,像是看救星一样看着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