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推开家门的时候,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地往沙发旁边走去,这次应该不会被绊倒了。
漆黑的眼眸循着黑暗看向沙发,上面空荡荡的,完全没有那个笨蛋的痕迹。
没等他吗?
严墨心底闪过一丝落寞,紧紧抿着薄唇,冷嗤一声上了楼。
他真是疯了,竟然会期待那个一心算计自己的人,会在沙发上等他,给他端一碗汤。
想到汤,严墨的胃开始抽痛起来。
他晚上没有吃饭的习惯,胃也一直不好,每天晚上都会隐隐作痛,但是今天好像更严重了点儿。
“小墨?”轻柔的女生在他房间门口响起。
严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守在他门口的秦秀,停下了脚步。
秦秀看清了眼前的人,快走两步到他跟前,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小墨,你知道希希在哪吗?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秦秀六神无主,希希平时再怎么胡闹,也不会一声不吭地就消失。
她不知道她去了哪,也不敢和严实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和时希一起上学的严墨。
秦秀秀丽的眉头紧蹙,浑身都在颤抖,几近哀求,“阿姨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希希也是不懂事,但是你要真是知道她在哪,求求你告诉阿姨好不好?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
“不安全?一个满心算计的人怎么会不安全?”严墨垂着眸子,不悲不喜,“还有,你们怎么样和我无关。”
说完,严墨进了屋子,狠狠甩上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秦秀泪流满面。
严墨随意地把书包甩在地上,从抽屉里拿出母亲的照片,细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
“妈,我想您了。”他屈腿坐到地毯上,借着月光看照片上笑容和蔼的女人。
自从时希母女进到家里,他父亲就把所有母亲的照片的都收了起来,说是害怕那女的伤心。
严墨渐渐靠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已经到了上学的时间。
“少爷。”李叔像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
严墨打开车门,看见空荡的车厢愣了一下,然后面色如常的坐了进去。
“等会儿再走。”
李叔正准备开车就被拦下,回头疑惑地看向严墨。
他垂下眸子,那个笨蛋昨天回来的肯定不早,估计起不来。
“少爷,时希小姐昨天没有回家。”李叔斟酌道。
严墨眸光一颤,没有说话。
“小墨,你帮阿姨带饭盒给希希可以吗?”秦秀急冲冲地从别墅里追出来,“刚刚希希来短信说昨天住在同学家了。”
严墨扫了一眼饭盒,两份饭。
“李叔,开车。”他扬开秦秀的手,饭盒应声而落,里面精心准备的饭菜洒了一地。
李叔忧虑地叹了口气,踩下油门。
看着扬长而去的轿车,秦秀叹了口气。
“这个兔崽子,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严实出门就看见洒在地上的饭和失魂落魄的秦秀,暴脾气一下子就搂不住了。
秦秀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轻声哄道:“别着急,孩子还需要时间。”
轿车里,严墨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却怎么也睡不着。
好像少了什么。
李叔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眉头直皱,犹豫半天还是开口,“少爷,其实夫人挺好的”
“李叔忘了谁才是夫人了吗?”严墨忽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眸带上寒意。
李叔打了个冷颤,立刻闭了嘴。
严墨重新闭上眼,总有些不识相的东西想取代母亲的位置。
铜鼓巷
时希从床上艰难的坐起身来,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记得昨天就喝了三瓶啤酒啊,怎么浑身都这么疼,她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井仁嫌弃地把她昨天的光荣事迹复述了一遍,时希尴尬地直想往床底下钻。
“小希,你醒啦?”清河端着粥从外面进来。
时希点点头,接过粥。
一碗粥下肚,空荡荡的胃里才舒服了点儿。
“清河,你能帮我请个假吗?”时希仰着头问。
她现在觉着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下地都成问题。
清河有些担心,“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放心吧,就是麻烦你了。”时希一脸歉意。
太丢人了实在是。
清河轻快一笑,“没关系,我爸妈他们白天不回来,你放心睡。”
送走清河,时希又躺回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希,小希醒醒。”
时希听着有人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过去,清河已经放学回来了。
清河拍拍她的肩膀,“你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说完,拉着她就起床换衣服。
一直到被拽到客厅,时希整个人还是懵的。
沙发上坐着的少年清冷矜贵,哪怕在小房子里也掩盖不住他浑身的贵气。
看见时希迷糊的样子,严墨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睡得像只猪一样。
时希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歪着头打量严墨,像是在辨别他是谁。
“看够了?看够了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