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年（2）

上官岩接着跟翁翁讲述那年他跟顾希的总总：

“后来朕给他们在宫内安排了住处，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宫里当值，但却出不了宫门。其实就是软禁了他俩。然后就是那一次朕与顾希的雪天饮酒。翁翁，这个你知道。你一定以为朕当时是酒后乱性，其实是蓄谋已久……”

那日傍晚，外面飘起来雪花，上官岩临窗看了一会儿雪景，突然对一旁的翁翁说，“批了一天的奏章，这会好想借着这雪喝点酒。可是…没人陪呀？”

“要不，老奴去传后宫哪位娘娘来伺候着？”翁翁觉得皇上有兴致实在难得，连忙建议道。

“不用了。嗯…你去把门口当值的侍卫叫进来，陪朕喝。”

“侍卫？这……”

“去吧。”

正在当值的顾希被叫了进来。顾希有些懵，羞涩地推辞道，“皇上，卑职不会喝酒。而且卑职正当值呢，不敢擅离职守。”

上官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翁翁见皇上很满意的样子，连忙劝道，“皇上让你来你就来，难道还想抗旨不成？这里好几层侍卫，不差你一个！皇上正在兴头上，你别扫兴！”

顾希只得遵旨。他跪坐在皇上对面，很是拘谨。

上官岩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然后冲他挑了一下眉，“你也喝一个。”

顾希端起酒杯有些迟疑，“皇上，我真没喝过酒。”

“尝尝。”皇上宠溺地望着他。

翁翁也一旁劝道，“顾侍卫，皇上难得高兴，喝点吧。外面冷，喝口酒也好暖暖身子。”

顾希双手捧着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呛得扭头咳嗽起来。

上官岩亲自给他夹了菜，“快吃口菜压压。”

上官岩和翁翁一直劝顾希喝酒，顾希没办法拒绝，很快就喝多了。上官岩让人把顾希扶到了自己的寝宫，然后让其他人都退下，屋里只剩下顾希和上官岩两个人……

上官岩望着躺在床上两颊绯红，粉雕玉砌般的小人儿，难以自持。他用手去摸顾希的脸，揉搓他的唇，顾希今天的唇比平时更鲜红，像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上官岩急不可待地脱他的衣服，好容易脱下外衣，便急不可待地去吮吸他的唇……

也许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顾希醒来了，由于醉酒他还不算很明白状况，只是本能地反抗。他使尽全力狠踢了一脚，将上官岩踢翻在地。

大约是正中要害，上官岩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

翁翁进屋时，上官岩还蹲在地上一脸痛苦地□□。翁翁惊叫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再看看衣衫不整的顾希，翁翁明白了。翁翁一边扶皇上起来，一边对顾希喝道，“大胆奴才！敢伤龙体！这可灭九族的大罪！”

顾希吓傻了，一下子完全醒酒了。他连忙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这和我家人没有关系，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

上官岩疼得满脸是汗，有些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指着他，“把他拖出去！让他到外面跪着好好清醒一下！”

“朕还记得他被拖出去那一刻的眼神，惊恐无助，却又很倔强。朕当时特别狠心，外面那么冷，他只穿了内衣，不出一个时辰就得活活冻死。那时朕已经被欲望、愤怒和不甘冲昏了头！朕不明白为什么朕身为天子，却得不到想要的人？”

“顾永文很快赶来了，他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朕，说他愿意替他受罚。后来为了救顾希，他跟朕做了一个交易，他答应只要饶了顾希一命，他会亲自把顾希送到朕床上，让朕得偿所愿，然后他带着顾希永远地离开。朕答应他了。朕眼睁睁的看着顾永文，把冻得奄奄一息的顾希抱回了屋子里……”

顾希躺在床上，盖着几层厚厚的被子依然抖个不停。他紧闭双眼，脸红红的。顾永文心疼得不行，他脱光了衣服钻进被窝，用自己的身体暖他。

顾永文紧紧地搂着他，顾希在温暖中慢慢醒来，他在自己心爱人的怀里痛哭起来。顾永文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顾希抽泣着说，“永文，咱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咱们回家吧！你带我走！”

“好！咱们回家！”永文嘴上答应着，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两日后，顾希的身体恢复了，他坐在床上望着走进来的永文说，“永文，我好了。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永文躲闪着他的目光说，“明天。”

晚上，永文给顾希洗了一个热水澡。两个躺在床上时，永文突然拿出了绳子，不容分说地就要去绑顾希的手脚。

顾希惊恐道，“为什么要绑我？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儿吗？我以后都听你的。你不要绑我！”

永文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顾希也哭了，“你说的都对，我以后不会对别人笑了。我知道我错了。你不用捆我，你打我，我不躲，也绝不还手……”

永文没有理他，他把顾希绑得结结实实的，就下了床。

顾希在身后喊他，“永文！你要去哪儿？你不是说明天带我回家吗？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永文捂着嘴，哭着冲出了门口。

不一会儿，上官岩来了。顾希半张着嘴怔在那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朕永远忘不了那夜他的眼神，开始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怀疑和惊讶，后来慢慢暗淡下来，里面除了悲伤就是绝望，像是全世界都背叛了他。那天晚上他不声不响的，只是默默地流眼泪。他的眼泪是那么晶莹剔透，一颗颗如珍珠一样滚落下来。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他真是天生的尤物，嘴唇丰润嫩红，含在嘴里又软又滑，他的身上通体白的耀眼，让朕欲罢不能。朕当时就想一定不会放他走的，朕要把他一辈子留在身边……”

“第二日，永文来接他，他却突然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哭喊……”

顾希盯着顾永文，像看一个仇人，眼睛里全是恨和怒火，“滚开！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永文上前扶他，被他狠狠的推开，“别碰我！我觉得你恶心！”

顾希往外走，永文紧跟着他，流着泪小声地嘟囔，“小希，我带你一起回家……”

顾希红着眼恶狠狠地喊，“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就一刀捅死你！”

永文也跟着哭喊道，“小希，我错了！我也没有办法，你原谅我好吗？”见顾希丝毫不为所动，他从侍卫身上拿了刀递给他。“小希，你捅死我吧！你捅我几刀，我心里会好受一点。我错了！”

顾希接过刀，看了看，然后把刀扔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走了……

“朕没有放他们走，他们两人还被朕困在宫里不能出去。后来，顾希心灰意冷，他用身上所有钱买通了宫里的一个杂役，让他用刀把自己的脸给划伤了。”

“啊？公子的脸是自己弄的？”

“可不是吗！别看他平时文文弱弱的，脾气却又刚烈又倔强，竟然自己毁了自己的脸！我们找到他时，他满脸都是血，嘴角却挂着一丝嘲弄的笑，样子很吓人。朕请了最好的太医给他治脸。他的精神很不好，就像一个被抽了灵魂的人，不声不响、不吃不喝……朕看了很心疼，却碍于自己九五至尊的身份不便表现出来。而顾永文几乎崩溃了，跪在他的床前，搂着他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絮叨个不停……”

“小希！小希！你看看我，你说话呀！不要这样！你那么善良心软，连我这个犯了这么大错的人都不忍心杀，为什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你别不理我！你捅我几刀吧！小希，我根本不在乎你脸什么样，我在乎是你的人，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我带你回家，你娶妻生子，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的伺候你们……”

“后来有一天，顾希突然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就像朕做的一个梦，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朕派了很多人去找去查，回来的人告诉朕，他偷了别人的腰牌混出了宫，然后骑着马一路向南，最后看到他的人说，他在一条河边坐了好久，后来，就再也没有人看到他……”

“公子不会是投河了吧？”

“嗯，朕心痛至极，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朕每日活在愧疚伤痛中，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说，而且朕发现自己对谁也提不起兴趣了。”

“怪不得皇上这两年没有召幸过任何嫔妃。唉，皇上这两年受了这么多苦，老奴却没能为您分担。”翁翁抹了把眼泪道。

上官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又接着说道，“朕让顾永文继续在朕身边当差，还派了人盯着他的行踪。因为朕知道他和朕一样，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所以，顾永文找到了顾希，朕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当朕听说顾希活着回来了，你知道朕是什么样的心情吗？真是喜极而泣！朕不要再失去他了！朕决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留在身边。天公作美，顾希竟然成家生子了！如果不是他们，顾希还是死也不会留在宫里的。朕真是太幸运了！”

“皇上！老奴都知道了！老奴再也不会与公子为难了！”

“翁翁，以后顾希就是你的主子，除了朕之外唯一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