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岩见顾希进来,有些歉意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特意叫你过来宽慰一下你。但我必须早做决断,这样对大家都好,也免得夜长梦多。”
顾希红着眼,悲愤地望着他,“你杀了我的孩子!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顾希,你别这样说,朕心里也很难受,那也有可能是我的孩子,我是迫不得已。”
“不!那就是我的孩子!你个杀人犯!你现在可以把我也杀了。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希,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孩子已经没了,你这么闹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想让我给那个孩子偿命不成?”
顾希冷笑一声,“可以吗?”
上官岩强忍着心痛,“这次算我欠你的。作为补偿,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但不能太过分。类似于你要离开我这样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顾希想了一下,很坚定地说,“我想跟苏锦离开皇宫,到宫外住!”
上官岩有些意外,“你是不是把我吓唬你的话当真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跟苏锦有一点关系。”
顾希冷笑一声,“有点时候失去了才会发现她的好。但是你既然已经把她给我了,我就得保护好她。还有就是如果在宫里,我们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苏锦她特别想要个属于她的孩子。”
上官岩想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我可以在宫外赐你们一所宅子,就挨着皇宫旁边。你们可以在外面过日子,也可以生自己的孩子。但你必须定期进宫陪我。”
顾希点点头。
“先让苏锦好好在宫里养着。我让人把宅子修整一下,你们再搬过去。”
搬进新宅子的第一天,顾希和苏锦吃过晚饭,相拥着坐在花园的廊子里。两个人正沉浸在有了自己家的喜悦中,甚至开始憧憬未来了。
突然一个‘不速之客’翻墙进来,站在不远处冲着他们笑。
苏锦吓得大叫一声,“谁?”
那人连忙说,“姑娘,别怕。我是顾希的发小。这个宅子装修时,我就跟人打听了,知道是你们要搬进来住。今天过来看看。”
顾希看清来人是顾永文,愤恨得咬牙切齿,“你怎么来了?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还翻墙越脊的。你是土匪强盗啊?这里不欢迎你,马上滚!”
苏锦没见过顾希发这么大脾气,有些害怕,“顾希,你怎么了?他真是你的发小吗?”
顾永文像没听见似的,依然冲他们笑,“放心,我们就是发小。不过现在有些误会。你是顾希新娶的媳妇?小希,你才有出息,都三个媳妇了!”
“你管得着吗?让你滚听见了吗?再不走,我可喊人了。”顾希横眉立目道。
“小希,你先别着急。你想知道你家夫人和孩子们的消息吗?”
顾希愣了一下,“你知道?不可能。你别想骗我!”
顾永文转向苏锦,“夫人,我今晚要跟顾希彻夜长谈,希望能把误会解开。您晚上就一个人歇着吧,不用等他了。”
苏锦看了看顾希,“那你们聊,我就先告辞了。一会儿我让下人送一些酒菜来?”
“不用麻烦了。谢谢夫人好意。”
苏锦一走,顾希便迫不及待地问,“我夫人他们在哪里?现在他们都安全吗?”
顾永文欲将顾希往屋里推,“我们进屋说。”
“别碰我!就在这里说!”顾希吼道。
“怎么?你不敢进屋?怕我吃了你?”顾永文故意激他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是我家!”顾希说着推门进了屋。
顾永文紧随他进来,关上门。
“你不用关门,快点说完,快走!”顾希有些警惕地说。
顾永文没有听他的,自顾自关上门,然后面对着顾希说,“你进宫那天,我被侍卫们拖走,本以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会被皇上除掉。没想到他不但没杀我,还在宫外给我安排了差事……”
“谁要听你那些破事?我问我夫人他们呢?”顾希不耐烦地喊。
顾永文有些抱歉地说,“我的确跟了梅夫人他们几天,而且我还知道皇上也派了侍卫跟踪他们。梅夫人真是巾帼英雄,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愣是把我和那些侍卫都甩掉了。”
顾希嗤之以鼻,“说了半天,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把我骗进屋里想干什么?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院外面都是宫里的侍卫,你进来说不定他们都看到了。你真是胆大包天!”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什么都不怕。我之所以还像个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因为你!我在等待机会能够见到你,补偿你。我现在每天除了当差、想你,其余的时间都在苦练武功,磨炼意志。我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大,能够……保护你!”顾永文苦笑一下,眼泪却止不住掉了下来。他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小希,我不想骗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骗你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看看你。”
即使看到永文流泪了,顾希依然不为动容。他语气冷酷又绝情,“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没事就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顾永文痴痴地看着他,眼泪一滴滴往下淌,“顾希,你真的……变了好多。你以前心特别软,很爱笑,也…从来都不这样说话……”
“别跟我提以前!谁经历了那些事,都得变!滚!”
“小希,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情!愿意为你去死!可是我无能!我帮不到你!”
“你总是说这样的废话,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最后所有事还不得我自己承受?谁都帮不了我!”
“小希,你如今在京城拥有了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府邸,还又娶了一个漂亮媳妇,看起来很风光呀!我本来也以为他虽暴虐,却是很喜欢你的,应该不会让你受委屈。但我今天看到你,我知道,这几个月你……过得并不好。”
顾希再也绷不住,捂嘴痛哭起来。
顾永文上前搂他,“小希……”
顾希使劲推开他,喊道,“你离我远点!我活成这样都拜谁所赐?”
“小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只要能让你脱离苦海,开心、快乐,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可现在就算我被千刀万剐也没有办法救你!你知道我心里多么懊悔吗?我每天都活在深深悔恨中!生不如死!”顾永文突然目光扫了一下这个房间,幽幽地问,“小希,你愿意舍弃你现在拥有这一切吗?”
顾希冷笑,“这些破玩意,爷从来都不稀罕!”
“那我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对你我来说都是解脱。”
顾希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
“死之前,我还有个心愿。我们的关系每当我回忆起来总觉得有缺憾。你记得你过去答应我,等你结完婚、有了孩子你就要我吗?小希,你今天要了我吧!求你了。”
“你真的那么想让我要了你?”
“嗯,这是我的一块心病。我觉得只有那样才能证明我们真的彼此拥有过,我就死而无憾了。”
“行。”顾希嘴角弯出一丝嘲弄的笑。
“你答应了?!小希,我太高兴了!”说着,顾永文要去抱他。
顾希推开他,“用不着这样。你脱了裤子到床上趴着就好了。”
顾永文一脸困惑。盯着他不动。
“你还要不要了?”
顾永文使劲点头。
“快去呀!要不我反悔了!”
“小希,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一次会有点疼……”
两个密探在对面房顶紧盯着这个屋。其中一个问另一个,“两个人都在屋里呆半天了,咱们进去抓人吗?”
“我已经让小五进宫请示咱们头儿了,应该旨意很快就到了。”
崔忠义一脸肃穆,在上官岩耳边低语几句。听完密保,上官岩脸色灰白,惊怒道,“还等什么?抓人!”
崔忠义见皇上气得手都抖了,在殿内乱窜,便一抱拳义愤道,“皇上,您就在这儿稍等片刻,卑职马上就把人带到您面前!”
上官岩喘着粗气,“快去!”
“好了,起来吧。你可以走了。”顾希语气随便地说。
顾永文爬起来,提好裤子,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红着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小希,你能抱抱我吗?”
“你走吧。别得寸进尺!”
顾永文侧耳听听外面的声音,“我怕是走不了了。小希,我们这次被抓,就必死无疑了。你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顾希无所谓地笑笑。
“你不担心你的家人?”
“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你也知道梅姐多厉害了。她肯定会把孩子们养得好好的,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至于苏锦,我们在一起时就做好了要天人永隔的准备了。”
顾永文冲顾希笑笑,“既然这样,就太好了。我很高兴能跟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