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岩最近心里一直不太舒服,但看顾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知道他什么都不懂,所以便也释然了。他决定原谅他,不想让他们快乐的生活就此结束。
晚上,上官岩很晚才回寝宫。顾希已经换好了睡衣等他。
见上官岩回来,顾希连忙迎上去,帮忙更衣,倒茶。“皇上这么晚才回来,忙了一天一定很累吧?”
上官岩满足地笑着,“是有点累,但想着你在宫里等我,就浑身是劲,很幸福。”
顾希娇羞地笑笑,然后凑近他,对他耳语几句。
上官岩惊地瞪大眼睛,“真的?今晚可以?你不行吧?太医不是说你一年半载养不好吗?”
“太医的话你也信。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好的差不多了。偶尔一次没问题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咱们就试试呗?”上官岩心花怒放道。
见他眼里放光,顾希有些害怕道,“不过,你得轻点。”
“放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呀?今天这么主动?”上官岩警惕地问。
“没有。能有什么事儿?”
上官岩这次真的已经极尽温柔了。但完事后,顾希还是趴在床上,浑身瘫软,一动不动的。
上官岩有些担心,“怎么样?用不用叫太医?”
顾希摇头,“没大事,让我趴会儿就好了。”
“让你逞能!”上官岩有些怜爱地埋怨。
顾希休息了一会儿便钻进上官岩怀里,趁他高兴时,小心翼翼地问,“皇上,顾永文现在还在大牢里吧?要不放了他吧!总不能关人一辈子呀?”
上官岩笑容僵在脸上,他感觉血液往脑门上冲,当时他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再上去踢上两脚。原来今天他所做的都是为了那个人!他努力克制怒火和心痛,咬着牙说了句,“行吧。”
“谢皇上了。”
上官岩手放在顾希脖子上,他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顾希却‘咯咯’笑起来,“你干吗呀?痒死了!”
上官岩不愿意再看他,转过身去,嘴上说着,“睡觉吧!”却瞪着眼毫无睡意。
顾希一点不知情,还不知死活地问,“皇上,放他出来后,您打算怎么安排他?让他官复原职吗?”
“我要把他调到最远的边疆,做一个普通的戍边士兵。”上官岩狠狠地说。
顾希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能驻守边疆也是一件荣耀的事。而且那里的生活更简单,更纯粹。皇上,我…能送送他吗?”
“送吧。这很可能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好好送送。”上官岩恨得咬牙切齿。
“嗯,睡吧。”顾希没有听出上官岩声音的反常。他躺下来,或许想到与顾永文的送别,勾起过去的事情,神情有些忧伤。
上官岩背对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心上被横七竖八插了好几把刀子……
城外,上官岩身披斗篷站在半山腰上,眼睛紧盯着山下的亭子。他身边是崔忠义和侍卫们。崔忠义神情紧张地盯着一脸严峻的上官岩,不时在看看山下那两个人……
“没想到,你会来送我?我真的很知足。此一别,再见就难了。你自己多保重。我……走了。”顾永文看到顾希很是激动,但他知道四周很多人看着他们,为了顾希以后的生活,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他只能快点结束这次见面。
顾希一直冷着脸不说话,顾永文转过身要走那一刻,他终于绷不住痛哭起来。
顾永文慌了,转身想要抓他的手,又觉得不妥,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流着眼泪苦笑道,“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舍得离开我?还是因为报了仇,喜极而泣呀?”
顾希抽泣着说,“是你把我带来京城的,现在你走了,你把我一个丢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办?”
顾永文看着他瘦弱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好想抱着他,和他一起大哭一场。但他没有动,他知道这周围都是皇上的人。他只能让眼泪默默地流。“我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带到京城!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顾希痛苦地摇摇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知道你也有很多苦衷,你也不想这样。但我还是很恨你。”
“你应该恨我!”
“我从来没有像恨你一样恨过一个人!你曾经是我最依赖信任的人,像我的亲大哥一样,却毁了我的一生!”顾希说着失声痛哭。
“所以,我不管受什么苦都是罪有应得!”顾永文也捂着眼痛哭道。他放下手,缓了缓情绪道,“我去承受我该承受的一切了,以后我再也护不了你了。你要好好地、快乐生活。我听说,你跟皇上相处得还…挺好。”
“挺好?”顾希冷笑一下,“好坏是我能选择的吗?”
“他…是真的喜挺欢你。”顾永文艰难地说。
顾希闭上眼睛,摇摇头,“你走吧。多保重!”
回宫的马车上,上官岩和顾希面对面坐着,谁都不说话。马车行进了一段,上官岩终于忍不住了,阴阳怪气地说,“你还哭了?是不舍得他吧?你跟他一起走呗。”
顾希听出他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哭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我是在哭我自己。你说我的命怎么这样呢?都遇见得什么人呀?我好好的生活全被他们毁了。”
上官岩相信顾希说的是真的,他的气消了一大半。他把手盖在顾希手上,捏了捏,以示安慰。
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大摇大摆进了‘兵器营’的院子。正好秦林拉着顾希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秦林见几个人也不通传,旁若无人盯着他俩看,便不客气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是朝廷办公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顾希这才发现院中有人,扭头看去不由惊道,“你们……怎么来了?”
那些人都没有理秦林,其中有一个像是头儿的人,对顾希笑道,“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今天出来办事,正好路过这里,进来看看你。我还有些时间,不如咱们进屋聊聊。”
顾希有些慌乱,“不用了吧?现在是办公时间。”
“进来吧。咱们好好聊聊天。”说着,那人冲顾希挤了挤眼睛,就要去拉顾希的手。
秦林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见顾希百般不愿意的样子,便挡在那人面前,将顾希护在身后。“看这位贵人的穿戴谈吐,应该也是混官场的人吧?不知在哪个衙门高就?但不管是哪个衙门的,进了我们‘兵器营’就得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没听见我们顾主事发话了吗?现在是办公时间,不私聊!”
那人厌烦地了瞪一眼秦林,又对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旁边的忠义便厉声道,“大胆!这是当今圣上,还不下跪行礼。”
秦林连忙跪倒叩拜,“兵器营主事秦林叩见皇上。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请皇上降罪!”
上官岩没理秦林,拉着顾希进了里屋。
房门关上了。几个侍卫按队形排开,将那个房间围的铁桶似的。
秦林见没人理他,便自己起来。不时往里面探头。
忠义冲他喝道,“你!离远点!”
“大人,顾主事刚来没多久,我都在这里做了两年主事了,对兵器营比他了解。若是皇上想了解这个衙门的事,可以找我。”秦林毕恭毕敬地说。
“废什么话!滚一边去!”忠义没好气地说。
屋内顾希和上官岩保持着距离,“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不是说了吗?路过。离我那么远好吗?快过来,让我亲亲抱抱。”
“这样不好吧?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让人知道了,我还怎么立足?”
“让谁知道?那些杂役还是那个主事?没人会知道的。”
“可是你这样突然就闯进来,实在让人不安。”
上官岩有点失去耐心了,“你扭捏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快过来!”见顾希还立在那里没动,吼道,“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顾希只得往前靠靠,被上官岩一把揽过来,搂着怀里。然后抱着疯狂地亲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顾希坐直身子,“差不多了吧?别让外面的人等急了。”顾希挣出来,理了理衣服、头发。
上官岩虽然意犹未尽,却也只得作罢。“今晚是你回宫的日子,我们晚上继续。”
“皇上,我正要找人捎信给您请一天假呢。今晚之航过周岁生日。”
“哦。”上官岩有些失望,“之航都一周岁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跟这个孩子这么有缘分,论理说,我也应该送一份礼。要不,我晚上也去?”
“不用。小孩子家担不起的。我们也不大办,就一家人吃个饭,让他抓个周。”
上官岩有些酸,“那好,你们一家人过吧!我就不去给你们扫兴了。”
送走了皇上一行人,秦林一直盯着顾希看,“原来你与皇上关系不一般呀?你们俩在里面那么长时间都聊什么了?”
顾希很窘,脸情不自禁地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怎么就关系不一般了?我们在里面就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
“脸红什么?不会求你帮忙办事的。我这样挺自在的。”
走出‘兵器营’的上官岩突然想起秦林看顾希眼神,和他护着顾希的举动,心里有些不舒服,便问身边的忠义,“这个秦管事是什么来头?”
忠义道,“卑职不知。看他处事不惊的样子,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用不用去查一查?”
“先不用,小人物而已,不值得兴师动众的。你派人盯着两个人,一举一动都要跟朕汇报。”
“皇上您是担心……”崔忠义试探地问。
上官岩摇摇头,“没有。就是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