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进退两难

朱雅儿想说，秘色瓷这东西可没那么好研究出来。不然那些世家大族们早就弄出好些秘色瓷显摆了。

只是看着苏悦灵那自信满满的光芒，泼冷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她给吞了回去。

朱雅儿不由自主地说道：“若是您烧出了很多，可以送我一些吗？”

苏悦灵说道：“行啊，到时候你可以拿来当花盆使。”

当花盆使？在里面种上花花草草吗？

想象着先生看到这盆栽时的表情，朱雅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到时候只怕先生都维持不住悠然自得的表情吧？她忍不住开始期待了起来。

不，她不该称呼她为先生的。

她情绪一上来，牵动了心神，就开始咳了起来，咳得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了。

她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妾身这身体实在不太中用。”她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活不长了。在这段时间里，她只想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亲人脱离谢家的掌控。

苏悦灵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的。”

朱雅儿神色有些郁郁，她明白这道理太晚了。连她都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也难怪谢韵紫心中瞧她不上。

她同苏悦灵行了一礼后，很快就离开了。

苏悦灵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有种预感。这朱雅儿只怕时日不多了。她固然不喜欢先前朱雅儿的一些做法，但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把枪，更让她看不起的还是背后的谢韵紫。

还是尽快将秘色瓷弄出来好了。

她这样想道，然后就离开了皇宫。

九月十五。

在大皇子容昭六岁生辰宴上，容季宣布册立大皇子为太子，不仅大赦天下，还减免了三年的农税，可见对太子的重视。

也就是国库现在不缺钱，容季才敢这么做。三年的农税，琉璃厂几个月就能赚出来了。

三年农税减免，百姓们切身获得了好处，自然感恩戴德，又听说这太子拜元随君为师，还同卫彻、元随风学习骑射，于是本能地觉得这太子肯定很优秀，将来定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太子一立，原本摇摆不定的官员们立刻摆正了立场。那些有暗戳戳小心思的权贵则是在心中扼腕叹息。想当年陛下也是成家立业后，先帝才立他为太子的。怎么这回立得如此之早？

太子不立的话，三皇子还有机会。现在的话，除非太子将来被废，不然希望渺茫。尤其是皇上还给太子选了这么几个老师，每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其他皇子就算长成了，拿什么和他争？

德妃的娘家宋家先前还抱着一线希望，等看到德妃迟迟没晋升，太子又确定了，他们就像是被打了闷棍一样，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能缩着脖子做人。

从谢韵紫进宫到现在，也有一年多时间了，她依旧处于嫔这地位，不上不下的，反而是她曾经的弟子跟她平起平坐。在这种情况下，原本暗戳戳跟在谢家背后的世家，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谢韵紫看着并不得宠啊，说好的能拉下皇后呢，结果皇后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又因为宫中这两年来多了两个孩子，朝上大臣们也没借口挑子嗣的毛病。再加上太子已定……

世家们不免觉得谢韵紫没用，白白浪费了他们给出来的人脉。

他们倒是想要再送人进宫，但显然皇上不想再让第二个世家女进后宫。他们世家也有自己的骄傲，也不能太上赶着，于是他们被架在中间，不上不下，格外进退两难。

他们态度的变化，宫中谢韵紫无疑是体会最明显的那个。

她感觉到自己的消息不若先前那般灵通，使唤人也没以前那么顺利。

谢韵紫自诩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一年多停滞不前，这让她不免生出了几分的焦躁。这时候的她想起了朱雅儿，不免有些后悔用手段让她小产了，若是那孩子生下来养在她膝下，保不齐她能凭着养育之宫晋升为惠妃。

心情烦躁的她，只能每日抄写经书让自己平复情绪，再好好思考后续的道路。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性差踏错了。

谢韵紫这边消停下来，又失去了朱雅儿当帮手，这后宫便难得平静了下来。

苏悦灵这里从系统顺顺利利兑换了秘色瓷的配方，一挥手，买下了几个瓷窑，让他们捣鼓这秘色瓷。

她略一沉吟，找来了先前升级时系统兑换的两个机器人，配方掌握在他们手中。虽然那瓷窑的匠师卖身契都在她手中，但世家的手段防不胜防，在确定他们可信之前，苏悦灵更倾向于交到自己人手中。

苏悦灵的性子大家都知道的，常常心血来潮之下就买买买，因此她买下瓷窑一事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大家只当她是想要给自己烧一批漂亮的瓷器，最多就是感慨她果真是不差钱。

她在京城中呆得倒是舒服，但元随风显然呆不住了。

他现在正是炙手可热，京城那些世家贵族看着他就跟看着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

元随风显然不乐意被人整天做媒，于是打着要给苏攸宁买生辰礼为借口，麻溜地出京去了。

他出京之前，还跟苏悦灵的机器人林美学了一手神乎其技的易容术。虽然他水平肯定是比不过林美的，但也足够把自己的面貌弄得让别人认不出来。

他这个香饽饽走了，其他人家也就没再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给元家递请帖。

这时候，狄万航的母亲狄太太也登门了，她是为了元宝仪来的。

她对苏悦灵说道：“你们府上的二小姐我着实喜欢，不知道我那顽劣的儿子可有这样福气聘得这样的好媳妇回去？”

苏悦灵在狄太太给元宝仪那个手镯时，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问道：“你丈夫知道这事吗？”

狄太太一脸淡然说道：“他说过，万航的亲事全凭我做主。”

在万航考中秀才后，她这丈夫仿佛也生出了点父爱，想要好好跟万航续一下父子感情。然后被万航满嘴的生意经给气得拂袖而去，说他朽木不可雕，不管他了。

狄太太说道：“我想着我们狄家的宅子住那么多人也有些挤了，等他们夫妻成亲后，也该分家了。”

苏悦灵眼睛亮了起来，分家好啊，分家正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得问过宝仪的意思。”

他们家在这方面一直很民主。

狄太太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宝仪，宝仪进门的话，我定会将她视若亲生女儿。”

苏悦灵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宝仪曾经差点和狄万远谈婚论嫁，你不介意吗？”

与其留着这个刺，还不如现在就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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