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花举止异常

看到小花充满戒备的模样，江稚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赶紧回去上课吧！”说完半搂着小花回到教室。

十点钟，吃甜点的时间到了。江稚鱼把小蛋糕和盒装牛奶分给小朋友，只是眨眼的功夫，小花又不见了。

“吴阿姨，有没有看见小花去哪了？”

吴阿姨是班上的保育员，五十岁不到。虽然头发已经黑里掺着白，但皮肤却比有些小姑娘还要细腻，只有一些胡乱分布的皱纹能说明她的年纪。

“去厕所了。”吴阿姨指了指厕所的位置，漫不经心的说，“怎么去厕所吃东西呢？不知道又是什么高科技！”

江稚鱼赶紧跑进厕所，小花面对马桶跪坐在地上，手里端着只剩一半的蛋糕，牛奶放在地上。

江稚鱼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听见小花说：“你多吃一点，不够我再去找小鱼老师要！”

她弯下腰，悄悄拿起地上的牛奶，也还有半盒。江稚鱼大气不敢喘，把牛奶放回去，像只猫一样踮着脚尖走了出去。

江稚鱼不知道该拿小花怎么办，她隐约感觉小花这个样子应该和小核桃有关系。小花性格内向，基本不跟人交流，除了小核桃，她们是好朋友。

除了小核桃，小花跟别人说话都会脸红。可每当她和小核桃玩在一起，江稚鱼甚至偶尔能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好不容易吃完了午饭，小朋友准备午休，江稚鱼也终于要松一口气，她准备去找园长汇报一下小花的异常行为。

“老师，小鱼老师·······”江稚鱼拿着手机准备出去，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去看，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寂静。

她抠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回身继续往外走，这时声音又出现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小鱼老师······”

这一回她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挨个看哪个小朋友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小花的脸涨得通红，看着江稚鱼的眼神既委屈又无辜。

“老师，我想尿尿！”

江稚鱼听见她这么说就觉得头皮发麻，一上午的时间，小花请示了不下十次要上厕所，进出洗手间比负责打扫的吴姨还要频繁。

“小花，你来！”江稚鱼带着小花进去厕所，两人一起站在那个小小的马桶前，粉红色的小马桶，上面贴着小花的名字。

吴阿姨一上午就是在这个马桶里捞出了本子、笔、玩具、蛋糕等等。江稚鱼蹲在小花面前，拉着她的手，“小花，可不可以告诉老师，你今天为什么一直要上厕所啊？”

“因为······”小花空闲的手绞着衣角，低着头，“因为······她说她没有·······”

“能告诉老师她是谁吗？”小花的脸红的厉害，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江稚鱼心中的愧疚之情拔地而起。

“小核桃。”小花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

江稚鱼看着如同犯了天大的错误的小花，轻轻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下次小核桃再找你要什么东西，你就先告诉小鱼老师好不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稚鱼带着小花回到教室，帮她把被子盖好。确认小花睡着了，赶紧拉着吴阿姨从教室里出来。

吴阿姨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闲着的时候上嘴唇总是碰不到下嘴唇。平时都是她拉着江稚鱼说个不停，没想到今天两个人的角色竟然互换了，让她受宠若惊。

“小江，怎么了？这么着急？”

吴阿姨一边压低声音问江稚鱼，一边四处看有没有园长出没。她手里拿着拖把，时常在地上滑动一两下，表示自己并没有偷懒。

江稚鱼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上一秒还知道自己站在教室的门口，下一秒又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了。脚好像踩在棉花上，随随便便一个外力都能让她摔倒。

“小花说小核桃在厕所里。”她呆呆地，眼神灰灰的。眼睛里的光好像都被小核桃溜进来偷走了，想要聚焦都不行。

“我就说那孩子今天怎么古古怪怪的······”吴阿姨若有所思的说，看江稚鱼还是那副精神恍惚，六神无主的的模样，忽然趴到江稚鱼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听说小核桃的尸体都烧不化的，那么小的孩子，足足烧了七个小时呢！”

“七个小时？”江稚鱼捂住胸口，感觉有些上不来气，“所以那孩子到底因为什么死的？”江稚鱼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没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任何信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结果应该早就出来了。

吴阿姨摇了摇头，“孩子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按常理来说是应该尸检的。不过小核桃不是还有个弟弟嘛，她奶奶担心解剖了孙女会对孙子不好，坚决要求不尸检，直接火化。”

江稚鱼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类似动物的低吟，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直接火化了？”

“可不是！”吴阿姨拉着江稚鱼到离教室稍远一点的地方去，“我也只是听说啊，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放心吧，我嘴最严了。”

得到江稚鱼的保证，吴阿姨才接着说，“据可靠小道消息，小核桃的这个弟弟是她奶奶用小核桃的命换的，为了保证交易才不做尸检。听说这种被换命的小孩一般都活不过七岁······”

江稚鱼的脑袋瓜子嗡嗡地响，“换命？现在还有这种事情吗？从平时小核桃的话里，感觉爸爸妈妈疼她比疼弟弟多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江啊，你还早着呢！”吴阿姨带着一点骄傲看着江稚鱼，难得在小年轻身上找到作为过来人的优越感。

“保安换人了吗？”

江稚鱼忽然想起保安亭里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和那些胡乱在他脸上分布的疤痕。他就像专门为了今天大鲨鱼班里发生的事情准备好的一样，一笔一画在脸上写下“诡异”两个字。

吴阿姨赶紧把江稚鱼往厕所里拉，弄得她一头雾水，“我不上厕所，你拉我进来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