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过来到小鱼老师这边好不好?”江稚鱼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的走上前,亲切的语气让景煜忍不住侧目。
这个老师·····胆子有点大·····
没想到小花竟然真的乖乖松开嘴巴,伸手找江稚鱼要抱抱。江稚鱼看着淡定的很,其实衣服已经被汗水都浸湿了。
江稚鱼把小丫头从园长怀里接过,为了放松小花的戒备心,她的脸没有躲闪,老老实实停在距离小花几厘米的位置。
根本觉不出怀里抱着的是个小朋友,她死沉死沉的像一块大石头。江稚鱼不敢和她有目光接触,好像这样心中的恐惧就能够减少一点。
园长捂着被咬肿的脸找来联络簿,给小花的家长打去电话。小花的爸爸在幼儿园的门口开了一家宠物商店,步行来学校连两分钟都不需要。
小花不知道园长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家长,看见自己的老父亲。眼神中明显有一瞬间的迷茫。
园长捂着脸,指着乱做一团的教室,和身负重伤的吴阿姨,“小花爸爸,你们家孩子今天忽然到处咬人,希望你能带她去检查一下。”
小花是单亲家庭,爸爸一个人带她。听到园长这么说,他不仅没有生气,看着小花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是是是,我这就带她去医院,小花弄坏的课桌椅,还有老师们的治疗费用,麻烦小鱼老师发给我!”
听见小花的爸爸如此让人舒服的回答,吴阿姨这才连滚带爬进了洗刷间,江稚鱼跟着她进去,她掀开裤腿,露出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小腿肚。
江稚鱼马上给她准备肥皂水和酒精,两人都心照不宣,小花发狂很可能是因为狂犬病。江稚鱼不敢耽搁,扶着吴阿姨往外走。
“园长,我带吴阿姨去医院!”她顺便看了一眼缩在爸爸怀里的小花,和平常一样文文静静的,看着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要不是她涣散的目光,园长高高肿起的脸颊还有已经行动不能自理的吴阿姨,江稚鱼根本不会相信小花会发疯。
江稚鱼驶离幼儿园,熟悉的路线她闭着眼都能开到市区,“吴阿姨,你忍着点,我们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那个·······小江啊······”
听见吴阿姨吞吞吐吐的声音,江稚鱼还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您要是不方便,我一会儿就不跟着进诊室了。”
“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吴阿姨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江稚鱼坐在驾驶室都听见她深呼吸的声音,“就是,我们已经在这个郁金香园了绕了快一个小时了!”
“怎么可能?”听吴阿姨这么说,江稚鱼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伤口上的毒素已经侵蚀到了大脑。
郁金香园走路经过也不过需要十五分钟,况且自己也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江稚鱼在没看表之前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但等到她看见“十四点三十分”的时候,她已经惊恐到说不出话来。
“你把车停下吧!”后座上的吴阿姨声音里已经是遮盖不住的虚弱,江稚鱼听话停车。
从后视镜里看见吴阿姨惨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已经开始干裂,“可是······”
“没事儿!”刘阿姨冲江稚鱼虚弱一笑,后槽牙紧咬着,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江稚鱼,“出来的急,我身上没带钱,你给垫上几块钱,放进衣服兜里。”
江稚鱼接过衣服,看见吴阿姨因为用力忍痛,手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她不敢怠慢,翻箱倒柜找出终于找出一些硬币。
“一共只有这些,您看看够吗?”
吴阿姨看见江稚鱼手里的硬币,眼睛里终于有了希望的光,不停点头,“够,够了!你把它们放进衣服兜里,再把衣服扔到车前头去!”
江稚鱼听话照做,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感觉今天的郁金香开得格外娇艳,一个个好像装扮整齐的新娘子。香味更是浓烈,江稚鱼甚至还闻到了一些臭气。
做完吴阿姨吩咐的事情,江稚鱼再回到车上,重新启动车子,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离开了郁金香园。
吴阿姨身上的伤口多而杂乱,最严重的地方甚至露出骨头来,很难想象,这些都是出自一个性格内向,长相乖巧的小姑娘之口。
“医生,您确定不是狂犬病患者咬的吗?”
医生看见如此伤口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还是非常肯定自己的诊断,坚定的摇了摇头。
小花没有狂犬病!
江稚鱼和吴阿姨什么都没说,只是非常深沉的看了彼此一眼。吴阿姨的眼神中好像有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震惊,江稚鱼读不懂。
从医院出来,吴阿姨非要自己回家,江稚鱼犟不过她,只好亲自打了辆车,看她上车才准备放心离开。
“小江。”吴阿姨拉住已经转过身的江稚鱼,“别忘了给园长回电话呀!还有我们在郁金香园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她!”
园长听说小花并不是狂犬病发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江稚鱼莫名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故事,心情同样非常压抑。
吴阿姨比自己来橡树屋幼儿园上班早,看她今天在郁金香园镇定自若的模样,似乎已经对那样的事情见怪不怪。
“好······我知道了。”就在江稚鱼以为园长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电话那头忽然出声,“下午我帮你看班,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稚鱼咋外面闲逛了很久才准备回家,小花、小核桃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袋里像过电影一样闪个不停。
“这都是怎么回事呢?”
回想起园长和吴阿姨的状态,虽然有些慌张,可大家似乎对这种事情的发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看起来只有自己无法接受。
生活好像突然变成了恐怖片,其他人都是演员,只有自己是真正生活在剧中的人。
橡树屋幼儿园大一共只有九个班级,每个班十五个小朋友,老师都是园长从各个学校精挑细选出来,工资自然比其他同行高一些。
由于期期都有很多落选的孩子,江稚鱼曾经也劝过园长扩大招生规模,当时园长是怎么说的呢?
“不行不行,九是我的幸运数字,也是它们的幸运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