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一进家门,身上的骨头瞬间就被抽出去,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脑袋重的好像里面塞了铅球一样,想要想点什么东西都不能。眼皮更是重的厉害,分分钟就睁不开了。
“好吵啊!”江稚鱼的耳朵里充满了小朋友嬉笑打闹的声音,她只觉得异常疲惫,想要好好休息,烦躁的翻了个身,心想:没个消停。
她听不清楚在吵什么,只觉得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故意在她的耳边发出的一样,吵得她头痛。
“就不能小声一点嘛!?”江稚鱼很生气,她决定看看到底是哪个调皮鬼在闹。她眼前是白茫茫的雾,看不见前面的路。
循着声音一直往前走,模模糊糊的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楚了一些。江稚鱼忍不住想要凑近看看。
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女孩,背对着她蹲在地上,都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一个扎着丸子头,一个梳着羊角辫。光是看背影江稚鱼就觉得十分可爱。
小女孩的前方依稀可见一整片茂密的森林,地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石头,在土路上格外显眼。
江稚鱼俯下身,用轻柔的声音问:“小朋友,你们自己在这里玩吗?”
“不然呢!”小女孩说着转过头,一张熟悉的小脸出现在江稚鱼的视线里,惊得她连连后退,“小花?”
“哈哈哈!”不知道是江稚鱼的那句话这么好笑,小花笑的合不拢嘴,声音空灵到有些刺耳。
江稚鱼被小花奇怪的笑声吓得够呛,根本没注意到另一个小女孩什么时间把身体转过来的。
猛然看见对方的模样,江稚鱼的身体瞬间变成一条鱼干,十分僵硬且不能控制,她嘴巴张开想说:“小核桃?”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小核桃和小花拉着手走到江稚鱼的跟前,,“老师,你这是在玩木头人吗?”
江稚鱼深吸一口气,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她习惯性的蹲下身,“小核桃,小花,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我们太无聊了,这里都是大人,她们根本不会跟我们一起玩!小鱼老师,你来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小核桃晃着江稚鱼的衣角,对她撒娇。
小核桃说话的时候,两个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江稚鱼看着她娇憨的模样,眼眶发酸,“小核桃,老师有很多作业要改,不能跟你玩啊!”
接着她又扭头对小花说:“小花的字写的很漂亮,小鱼老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誊写一下同学们的成绩呢?”虽然都是a。
江稚无数次怀疑过家长们强烈要求给自己的孩子的作业打成绩的行为,并且非常不赞同。现在她心中反而对此充满感激。
小花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稚鱼,既没有白天凶残的模样,也不见往日的乖巧。小核桃站在一旁摇头晃脑的说:“老师,小花不能帮你啦!”
“为什么?”
“因为我是死的,她也是死的啊!”
小核桃的两个羊角辫在江稚鱼的眼前晃来晃去,江稚鱼好像被它催眠了一样,那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刺的她耳朵生疼。
江稚鱼的眼睛猛地睁开,感觉身下湿漉漉的,还以为自己尿床了。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汗水在床上留下一个人形的印记。
第二天,江稚鱼顶着两个能跟国宝媲美的黑眼圈去上班。刚到大门口,就看见刘叔从保安亭风风火火跑过来。
“刘叔,你回来啦!”
“呵呵,是啊!是啊!”刘叔裂开嘴巴哈哈的笑,露出泛黄的牙齿。一个多月不见,结实的圆脸上平添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那个叫景煜的男人不在,是不是说明这些诡异的事情结束了呢?
江稚鱼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讨厌,她倒也不是喜欢把别人标签化,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必须找一个背锅侠。
而景煜的形象恰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诡异”的印象,让他作为昨天的发生的一切的代表,这样她才能继续直视幼儿园。
江稚鱼的心情轻松了一些,脚步连带着也轻快了一些,遇到园长,她神色如常,羊毛卷平静的躺在头上,“小鱼老师,来我办公室一下。”
见江稚鱼进来,她赶紧把门锁上,相比看着有些憔悴的江稚鱼,园长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岁。
“小花,死了!”
江稚鱼的脑袋木木的,她还记得梦中小核桃说的话,嘴巴里喃喃自语,“没想到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江稚鱼把昨晚那个让自己流了一床汗的梦跟园长重复了一遍,说话的时候她的右眼皮跳的像打鼓一般欢腾。
园长低吟了一声,“先这样吧,你先回去,有家长来的话,让他直接找我。”
江稚鱼神情恍惚的往教室走,时间还早,小朋友还没有到,教学楼里空空荡荡的,只看见几个保育员忙碌的身影。
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教室,没想到教室的门竟然是开着的。江稚鱼没想到吴阿姨今天竟然还能正常上班,“吴阿姨?吴阿姨?”
没有听到回答,她走进教室,心中有一些异样:不是吴阿姨,难道说教室进贼了?
随手拿起门口的扫把,紧紧抱在胸前防身。三步一停的往里面走。
隐约好像听见洗刷间里有水流的声音,江稚一鼓作气,冲进去,也不看对方是什么人,闭着眼睛就开始说教:“大哥,现在有那么多赚钱的方法,你干嘛做小偷呢?就算当小偷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偷幼儿园呢?不是我说啊,就我们这破学校,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院子里的那颗老橡树了!”
空气中忽然变得很安静,连水流的声音都没有了。江稚鱼等了半天不见对方回应自己,睁开眼睛,只看见对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保育员工作服的背影,红晕悄悄爬到她的脸上,“您是?”
“临时保育员!”
景煜不耐烦的转过身,本来被抓来做保育员,穿女款的工作服就已经够不开心了,竟然还被当成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