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黄豆里的血不见了

小豆丁跳到江稚鱼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接着摇头，“怎么可能，我虽然不想做什么好人，可也从来没想过做杀手。“

嚯！好大的口气！江稚鱼眼前浮现出老豆丁吹牛的模样，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她把手里两束头发塞回小豆丁手中，“以后不许这么跟老师开玩笑了，这次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小豆丁见江稚鱼要走，拦在江稚鱼的面前，闭着眼睛大喊：“我没胡说！小花是因为不想拖累她老爸了！她们知道我会法术，所以来求我帮忙！”

江稚鱼想走走不了，忙了一天，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还要听他吹牛。不过她还是非常理智的，知道自己和小豆丁的和平来之不易，并不打算破坏它。

忍耐！忍耐！她在心里说了无数遍，才又站回去，“好，你说说你都会什么法术吧？”

小豆丁害怕江稚鱼趁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离开，非得拿江稚鱼的皮包做人质才肯继续说。

黑色的皮包放在他黑黑的手上，竟然特别协调。江稚鱼冲他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请他放心，“你继续说吧！”

“老师，我真的会法术，不信我给你看！”小豆丁说着就把裤子脱到膝盖处，小腹用力，故意挺给江稚鱼看。

江稚鱼从他往下脱裤子开始就别过脸去，“你有事说事，脱裤子干嘛！？”

“老师，你看，我是男生也是女生哦！”小豆丁指着自己的下体，骄傲的说，“我是神仙，所以只用读一年幼儿园！”

江稚鱼听闻，眼睛迅速从小豆丁的身体上掠过，然后震惊的停在了他的下体上。

小豆丁满意的看着江稚鱼惊恐比震惊多一点的表情，眉毛都要飞起来，“哈哈，你的表情和她们的一模一样！”

“谁？”

“小核桃她们啊！”小豆丁慢悠悠的穿上裤子，“她们一开始也不相信我是神仙的，但是只有神仙才能又是男孩又是女孩，你说对不对？”

“老豆丁告诉你的？”江稚鱼的嗓子干渴的要命，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小豆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妈妈告诉我的，不过他也认同这个观点！”小豆丁学着我老豆丁的模样，把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在屋子里转，“‘这个观点也不是不对！’他这么说，他总爱说‘观点’，说是会说这两个字的人就是有学问的人。”

这还是江稚鱼第一次从小豆丁的嘴里听到他妈妈，“你妈妈还说什么了？”

小豆丁摇头，“小鱼老师，你为什么总也不说观点，我们大家都觉得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

“大家？”江稚鱼感觉自己的脑浆好像已经移民，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脑壳乱糟糟。

“对啊，我的好朋友们。”小核桃掰着手指给江稚鱼数人头，“小核桃，小花，小螃蟹，小金桔，粘豆包还有奇齐。”

很好，都是班里的女孩子，一个小男孩也没有！江稚鱼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从来都不认识那些叫自己老师的小朋友们。

待的时间久了，屋子里的气味也不是那么难闻了。她换了个姿势站着，“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法术？”

“没问题！”小豆丁说着撸起袖子，小小的豆坑静静躺在那里，好像一张等待被使用的单人床，“看见我这个小坑了吗？”

他骄傲的指着自己的胳膊，“本来还没有这么深的，多亏了今天那个老太婆撞了我一下，终于能装进去一整颗黄豆了。”

小豆丁在裤兜里掏啊掏，终于掏出来一颗粉红的黄豆。江稚鱼看着小豆丁手里粉红色的黄豆，记忆好像出现了差错，明明从他胳膊里捏出来的那颗黄豆被她随手扔在托盘里了。

“老祖宗爱吃黄豆，能用吸了我的血的黄豆供奉他们，我的法术才能出现。”

小豆丁说完双手合十，把那颗黄豆放在手心顺时针方向沿着自己的脸颊晃了三圈，然后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看了手心里的情况之后，才松开粘合在一起的手掌，亮出那颗已经变回黄色的黄豆。

“老师，你看，它们喝掉了我的血！”他周身都是喜气洋洋的感觉，看着江稚鱼的眼睛里也带着星光。就连江稚鱼都被他所感染，确信他的祖宗愿意将法术赠予他。

小豆丁手脚轻快的蹦到床上，盘腿而坐，眼睛半睁半闭，双手分别放在两个膝盖上，“老师，我要是没有说错的话，你昨天晚上梦见小核桃和小花了吧！”他的声音浑厚的像个老太婆。

“你怎么知道？”

“哈哈！我当然知道！”小豆丁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从他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山羊胡，“既然是我收到的订单，我必定负责到底，包括售后服务。”

小豆丁的五官渐渐出现变化，江稚鱼最先注意到的是他嘴唇周围变得乌黑，一根接一根的胡须不需要毛孔的栽培拔地而起。

接着他的五官好像被一双大手各种揉搓，眼睛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嘴巴从圆形变成方形，又从方形变成菱形······

等到小豆丁终于不再因为扭曲痛苦的挣扎了，一张陌生的脸就出现在江稚鱼的面前。

他的头是方形的，连发际线都长得有棱有角。眉毛从中间断开，看不出形状，仅有的半截黑的好像用笔画上去的。

眼睛眯缝着，跟睡着了没什么分别。少了鼻梁的加持，肉肉的鼻子头玩具似的，贴在脸上。黑紫色的嘴巴倒是没有什么太与众不同的地方，只是张开嘴巴说话的时候，江稚鱼好像闻到了从加勒比海飘过来的腥臭味。

“您是？”江稚鱼的身体慢慢往门口移动，一股冷气从脚底顺着她的骨髓直冲脑门儿。她印象中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镇定而恐慌过。

“我就是小豆丁的祖宗，老师我知道你，江稚鱼对不对？”他似乎是个话唠，根本不需要江稚鱼回答它的问题，自己就能说个不停，“实岁二十三，还没交过男朋友对不对？你妈经常叫你狗见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