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和小豆丁吓得连连后退,“现在怎么办呀?”
她眼瞅着已经在品味胜利的滋味的郝文慢慢走过来,每走一步,就发出“咚”的声音,好像脚跟已经深扎进地下,得这样用力才能离开自己原来的位置。
“我······我也不知道啊!”小豆丁已经吓得钻进了床底,他盘腿而坐,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师傅快出来啊,徒儿现在有难了,求求你快出来!”
有人敲床板,小豆丁以为是江稚鱼,“别敲了,万一把我的声音压下去就糟了。”声音不停,“我就说你不要······”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简直要瞎掉了魂,郝文一张大脸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他眼前。
“啊!”小豆丁嗓子都喊破了,因为用力,他的脸通红,细细小小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救命啊!”
另一边的江稚鱼刚刚逃过一劫,郝文的手抓住她的胳膊之后,竟然嫌弃的松开了,转而跑去寻找小豆丁。江稚鱼又对自己的大姨妈重新点燃了希望,她跑进厕所,换下卫生巾,嘴里不停的念叨:“拜托拜托,一定要给点力啊!”
听见小豆丁呼救的声音,她想要动作更快一些,奈何手抖的厉害,速度不升反降。从厕所探出脑袋一看,郝文还趴在床上,“拜托拜托,小豆丁一定要挺住,老师马上就来救你了!”
郝文像青蛙逗弄苍蝇一样,神出一根手指头,用力戳了一下小豆丁的脸,小豆丁脸上马上多了一个红肿的印记。
江稚鱼没有听见小豆丁的喊叫声,更加慌乱了,“那孩子不会被弄死了吧?不对不对,死之前也应该有声音才对!该不是吓傻了?”
提好裤子赶紧跑出去,看见郝文已经床上到了地面,他费劲的蹲在地上,两只手伸进床底,想也知道肯定是在用力拉小豆丁。
小豆丁倔强的看着郝文,浑身都是不服气,他一手死死拽着床脚,床已经拖离了原地。他觉得有一点奇怪,一条门缝,郝文都可以直接钻进来,这么大的床底,他直接爬过来不就好了吗?
江稚鱼悄悄靠近,心里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还没走到郝文的身后,手一抖卫生巾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想仍在郝文和床之间。
“这可怎么办啊?”江稚鱼捂着眼睛,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说不准还能再来一次。
郝文的手忽然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小豆丁看见地上躺着的卫生巾,笑了,脸上的泪珠在床底下莹莹闪着光。
郝文愤怒的转过头,想要处理始作俑者,冲着江稚鱼扑过去,脚还没迈开,人就已经定格在原地。
小豆丁从郝文的背后走出来,绕着郝文转圈圈,“他不是应该倒地、冒烟儿么,怎么还一动不动了呢?”
“你们给他贴哪儿了?”景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把江稚鱼和小豆丁都吓了一跳,“你不是在屋顶上待着的么?”
景煜像看大傻子一样看小豆丁,“你打算让我一辈子都在那上面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小豆丁话是对景煜说的,眼睛却一直放在郝文的身上,“贴在后背上了呀,这算顶用还是不顶用呢?是不是这上面的血太少了,小鱼老师,要不你再流点?”
江稚鱼差点一口老血吐在他脸上,要是自己能说了算,她还需要来大姨妈吗,直接遣返好不好!?
“哎呀,不能贴后背!”景煜走到郝文的背后,果真看见正中间老老实实趴着一张用过的卫生巾。
他想都没想就撕下来,“他出血的地方在哪儿?”
景煜捏着卫生巾,还等着那边回答自己呢,就看见江稚鱼和小豆丁连连后退。下一秒,郝文发出了一种类似猫叫的声音,接着开始往前走。
景煜赶紧把卫生巾贴回去,“不好意思!”然后他看向小豆丁,“快说啊,他哪儿流血了?”
小豆丁紧紧贴在江稚鱼身上,指了指脑袋,“不大,就是一个血点,得仔细看!”他的声音惊魂未定。
“血点儿?”景煜可太感谢爸妈多给自己的这几公分了,要不然,他真没办法轻而易举的欣赏到郝文头顶的全貌,“在哪儿呢?”
“找到了!”一片青白色中间,有一个笔尖大小的红色,不仔细看确实不能发现。
“记住,千万不能碰到血!”小豆丁夹着嗓子对景煜喊。
景煜赶紧把自己差一点就碰到血点的手缩回来,幸亏小豆丁提醒的及时,不然他很有可能又要变成郝文二号了。
眼睛瞄准血点所在的位置,手轻轻从郝文的背后把卫生巾撕下来。郝文瞬间恢复了活力,不像刚才那样闷不作声,而是一边嘴里“啊呜”大叫,一边往门口跑。
他动作太快,景煜一个反应不及,卫生巾贴偏了位置。郝文伸出舌头舔着上嘴唇,身体其他部位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像挂钟一样左右摇摆,并且没有规律。
郝文的光头看久了让人眼晕,景煜根本找不到自己曾经瞄准的位置,只能从头来过,他用手固定住郝文的脑袋,奈何一碰到郝文的头,对方就会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的把他的手甩到一边去。
远方有鸡叫的声音,伴随着两声狗叫传进屋子里,听到这个声音,小豆丁往墙上的黑白挂钟看去,还差一分钟就三点整,“你要快点啊,三点一到,阴气最盛,再想弄他要等是三天之后了!”
景煜早就急的满头大汗,听到小豆丁这么说,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他心平气和的在一片青色中寻找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红,竟然轻松发现了,就在卫生巾的旁边。
他左手按住郝文的脑袋,右手撕掉卫生巾。在郝文反应的一两秒钟,跳起来把手里的卫生巾砸到他的脑袋上。
郝文立刻如同一堵高墙轰然倒塌,身体沿着曲线形瘫倒在地。屋里很安静,三个人都贪婪的呼吸着平静的空气。钟上的指针不偏不倚正好走到三点钟。
“哎呦!”地上躺着的郝文发出类似野猪嚎叫的声音,三个人马上紧张起来,“刚才不是都看见烟了么,怎么还能继续作妖呢?”
“你们谁打我头啦!痛死了!”郝文还在惨叫,听到是正经的叫声,三个人才肯凑到跟前看情况。
“你下一回在这么变神变鬼的,我们可不管你咯!”江稚鱼看他一脸倒霉相,头发都没有了,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
“糟糕,我还没搞完呢!”小豆丁拉着郝文,“你快起来,我们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