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方圆五里之内

别看小豆丁年纪小，知道的可是一点也不少。他不仅知道是什么东西，还知道、。

不过他一直都觉得那种东西距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可能这一生都不会遇见。现在听到保安说和小核桃的奶奶经常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儿是老豆丁，他心里还有侥幸。

保安又没亲眼看见他吸了，没准儿他只是一个跑腿的也说不准，老豆丁那么抠门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碰那种东西的。

江稚鱼在看小豆丁，郝文也在看小豆丁，看见他没有直接崩溃，两个人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江稚鱼问小豆丁：“还找老豆丁吗？”

“找啊，不找他谁给我交饭费呢！？”

小豆丁不停在心里催眠：老豆丁绝对绝对不可能碰那种东西，他一个小屁孩都知道那玩意是碰不得的，老豆丁已经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了四五十年，应该比自己更清楚什么可以动，什么看都不能看。

保安看看郝文，再看看江稚鱼，最后目光落在小豆丁身上：“孩子，哥哥劝你一句，如果你老爸真的吸，你就不要认他了。什么毒都有戒掉的希望，除了。你趁着还小，跟他的感情还不算深，能撤就抓紧撤吧！”

郝文一巴掌停顿都没有，直接拍在保安的脑袋上，“让他不认自己老头儿了，你养他！？”

“我自己还吃不饱呢，可吸的父母不能要也是真事儿！”保安摸着自己快要被削肿的脑袋，委屈的要哭出来，“你们还有没有要问的？”

江稚鱼、小豆丁和保安一起从郝文家离开。分别的时候，保安还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们倆，江稚鱼不是没有感受到身后的那道目光。

可是她不能，也没有资格允许另一个人的建议左右小豆丁的选择。在答案上未揭晓的时刻，她宁愿和小豆丁一起相信老豆丁绝对没有。

江稚鱼和小豆丁又站在“桔园”小区的围墙外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躲在树荫下，江稚鱼问小豆丁，“打算去什么地方找？”

小豆丁摇头，看着马路上的汽车来来往往，里面坐着的不知道是人是鬼，他终于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也产生了迷茫，“小鱼老师，你说我算男孩还是女孩呢？”

“你想做男孩还是女孩？”江稚鱼看着小豆丁的头顶，发旋卷着一圈头发，任性的把它们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尽管跟其他的头发一点都不搭调。

小豆丁迷茫的看着远方，“按照老豆丁的思维，如果我做男孩，他我也不应该抛弃他；如果是女孩，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反正我本来也是给别人家养的。”

江稚鱼对于老豆丁给小豆丁灌输的这些观点嗤之以鼻，“是男孩是女孩要你看你自己喜欢，不用想那么多，你还有哥哥姐姐呢，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承担你们家族的责任。”虽然江稚鱼根本想像不到想老豆丁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家庭责任留给自己的孩子们。

小豆丁勉强笑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喘了一口长长的气，“我们还是赶紧找到老豆丁看看什么情况吧！”

说着他从布包里掏出一根金色的线，分别在线的两头系了一个可调节大小的扣，一头挂在左手中指上，一头绑在一粒黄豆上。

把金线往前一甩，它就有了硬度，像一根拐杖，敲在地上“邦邦”作响，“好了，我们去找老豆丁吧！”

江稚鱼看着拄着金线的小豆丁，又是惊奇又是气愤，“好啊你，有这种东西还让我跑了一上午！”

“呵呵，我当时不是忘了么。”小豆丁不好意思的笑了，“而且这个东西有局限性，只能在至亲之间使用，还有啊，搜查范围只在方圆五公里之内。”

“那老豆丁现在在这个范围里吗？”江稚鱼感觉今天找到老豆丁的希望非常渺茫，这个城市虽然不算很大，但也不小，恰巧就在离他五公里之内的地方，得有多么大的运气呀！

“别急，我探测一下。”小豆丁说着抬起手，把金线甩起来。让它跟着身体迅速的转了一圈。

转的有点猛，停下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摔倒，幸亏江稚鱼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怎么样，在不在？”

小豆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好想在西南方向看见他的影子了，可又好像没看见，太模糊了我也不能确定。“他看着有些疲惫还有一点虚弱，“等我一会儿，我再转一圈试试看。”

第二次他转的更猛，手上的金线也挥舞的更厉害。江稚鱼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总觉得他会和这金线一起飞到天上去。

“在······在这附近。”小豆丁躺在江稚鱼的怀里，眼睛半壁半睁着，“在距离我们五公里以内，西南方向。”

江稚鱼和休息好的小豆丁想两个盲人，跟着金线往前走，一路上黄豆敲在地面的声音引得路人纷纷绕行。

两个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外，没了窗户的墙体露出黑洞洞的内部空间，像一张张漆黑的大口，轻而易举就要把人给吞没。

周围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本应该繁茂生长的野草野花都是枯黄一片，连乌鸦飞到这里都想加快速度，生怕不小心沾染到了这里的死气。

“确定是这里吗？”江稚鱼站在工厂外面，脚怎么也迈不出去，“你可得确认清楚，这个地方太荒凉了，如果遇到危险，就算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小豆丁把金线用力往地上一敲，黄豆这次发出的声音不是“邦邦”而是“叮叮”，他指着金线看江稚鱼，“听见了吗？就是这里。”

江稚鱼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红色的转头用来防身，跟着小豆丁就进了工厂。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房梁在空间里张牙舞抓。昏暗的空间里，呼吸的声音听起来都比平时响很多。

两个人已经努力压低自己的脚步声，可脚踩在地面上还是能发出高跟鞋那样巨大的声响。江稚鱼紧紧拉着小豆丁的手，眼睛慌张的四处看，生怕从哪儿突然就冒出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来。

小豆丁倒是冷静沉稳很多，他脚步轻快，蜻蜓点水一般在地上行走。他目光坚定，好像早就洞悉了自己要找的人的藏身之处，一点都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