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趁着园长午睡,把她小冰箱搬到房间里,拆了夹层,让女尸进去。蒙上厚厚的黑布,又借来刘叔的三轮车,连尸体带冰箱搬到车子上。
江稚鱼坐在车斗里,扶着冰箱,偶尔听听里面的女尸身上有没有发出声响。出发之前女尸说过,冰箱里但凡有一点响动,就是诈尸了,千万不能犹豫,一定要就地把她烧毁。
虽然是第一次开三轮车,可景煜操作的非常娴熟,再加上一路绿灯的加持,没过多久就到了吴阿姨家。
门是开着的,两个人把冰箱搬进屋,插上电。听见电流嘶嘶经过的声音,江稚鱼和景煜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他们一路上心悬在嗓子眼里,生怕冰箱里的余温不能保证女尸的安稳。
小豆丁和吴阿姨还保持着镗阿门离开之前的状态,吴阿姨的五官还在不停变动,很像一台正在矫正的机器。小豆丁坐在那里,头耷拉着,生命的气息渐渐变得微弱。
江稚鱼和景煜不敢怠慢,赶紧把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位置都盖上黑布,连一些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
布置完成的房子看起来就像出自小核桃奶奶之手,简直就是另一个郝文家。顾不得欣赏,江稚鱼赶紧打开冰箱,女尸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仅剩的几根眼睫毛上覆盖着一层白色,“麻烦二位把那位女士请到我这里。”
人事不知的吴阿姨景煜和江稚鱼抬到了冰箱前,女尸坐在冰箱里好像坐在一口大小不太匹配的棺材里。没了支撑物的小豆丁像个不到翁,左右摇摆了一阵,终于还是倒在了床上。
“请她坐下。”女尸弯曲起自己僵硬的两条腿,像一株莲花一样坐在那里。没过一会儿腐烂的创口上竟然真的绽放出朵朵莲花。
“麻烦你们把我身上的莲花摘去,我儿子要用。”
说完她眼睛闭上,双手合十,胸腔猛烈的震动。两只手忽然对着吴阿姨的后背左右开弓,几掌下去,刘阿姨“哇”的一声突出一大滩血来。
血水在水泥地上慢慢聚集,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两个馒头形状的血块。
吴阿姨瞬间如同被抽筋剥皮了一般,瘫倒在地上,要不是还能看见她的胸口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江稚鱼简直要肯定,她已经死了。
“请你们再把她扶起来。”
江稚鱼和景煜战战兢兢把吴阿姨扶起来,按照女尸的要求,抬到她的面前。女尸被整日被蛆虫亲吻的嘴巴就这样吻上了吴阿姨的。
就见她双目怒睁,脸颊高高鼓起,从胸口运输过来的气体经过她的嘴巴被送到吴阿姨的嘴里。
整个屋子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就连冰箱里的光都被江稚鱼视线用黑布挡住了。吴阿姨像一个气球,很快就被吹的鼓起来。慢慢的,她的身体充满了弹性,江稚鱼和景煜被弹开了。
接着就看见吴阿姨的脚离开了地面,像杂耍那样,缓缓升到半空,和地面剩下的唯一联系就是她和女尸吻在一起的嘴。
江稚鱼看着黑暗中发生的这一幕,配合周围漆黑的环境,怎么也生不出真实感。无论是横看还是竖看,都觉得自己似乎身在剧院。
这样静默了几分钟,吴阿姨忽然用力的挣扎,像一个溺水的人使劲扑腾。女尸用了力气,把嘴巴里最后的一口气渡给她,才任由她摔在地上。
“哼!”吴阿姨捂着自己的屁股闷哼了一声。她口鼻歪斜,五官都没待在应该在的地方,好像在开party一样,胡乱蹦跳着。身上、脸上的皮肤一块接一块的溃烂。
“好了。”女尸静静地看着吴阿姨,亲切的好像在看另一个自己,“你给我儿子熬好了药,容貌会自动复原。”
她好像很累,说完这句话,眼睛就闭上了,如同一具普通的尸体。除了江稚鱼从她的身上采莲花的时候,会偶尔听见她从胸腔里发出的舒服的声音。
吴阿姨很暴躁,江稚鱼采莲花的时候,她一直不耐烦的催促:“能不能快点啊!好了没有?赶紧的!”
江稚鱼被她催的紧,又不敢落下任何一株,只能一边安抚她,“好了好了,就快了!”行动却丝毫没有改变。
吴阿姨说话漏风,每一句话她都要用平时的两倍力气说出来,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她宁愿用更省力的方式,比如说动手。
江稚鱼看见她的巴掌要下来,躲了一下,吴阿姨的手不偏不倚正打在女尸头上,女尸像被唤醒了一般,瞬间怒目而视,腾的一下从冰箱里蹦出来,冲着吴阿姨扑过去。
她的手不再是手,而是两个锋利的爪子,抓住什么就破坏什么。屋子里的黑布全都被她扯烂,就这样暴露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她看起来反而更加暴躁。
“这个是不是······是不是诈尸啊?”江稚鱼躲在景煜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莲花,扑鼻而来的清香根本不会让人想到这是长在一具尸体上的花。
“好······好像是吧!”景煜猛咽唾沫,他想躲在江稚鱼的身后,可是性别不允许。
“诈尸·····应该······应该怎么办哪?”眼瞅着女尸就要冲着他们扑过来,江稚眼睛瞄到开着一条缝的门口,想着不如赶紧溜吧,可余光扫见床上的小豆丁,她的这个念头又扑灭了。
“烧不烧啊?”景煜手里拿着打火机,恐吓不断靠近的女尸。女尸被挡在微弱的火光的另一边,不敢靠近。
“那是小豆丁的妈妈,烧了不好吧?”江稚鱼怯怯地说。
女尸被这束小小的火苗困扰,忽然发起狂,从一侧对着景煜扑过来。眼看她的手冲着自己的脸扑过来,景煜想都没想就把打火机放在她的手心里。
等听到“嘣”的一声,看见女尸浑身都是火,她在水泥地上凌乱的铺着的黑布上痛苦的打滚儿。景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不住地说:“对不起!”
“小吴啊,你们怎么了?用不用打火警电话呀?”邻居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吴阿姨背对着门口,努力发出正常的声音,“没事,没事,我就是烧了一点不用的书本,把火盆烧坏了,不要紧,不要紧。”
邻居走了,也带走了火的威势,不一会儿尸体和那些黑布就混在在一起,变成了黢黑的一团,谁也分辨不出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