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黑色弹力球

“不会，小鱼老师拖着的拿包都是你需要的，全部由我尽心挑选，包君满意。”小豆丁拍着胸脯打包票。

刘叔疑惑的看江稚鱼，江稚鱼点头，“没错儿，这些都是从他家的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麻袋拉开，连时间都没有办法清理干净的臭气扑面而来，江稚鱼的表情都险些失控。

刘叔对此表示很满意，“不错！”

他随便拎一床，在小院里看的还不是这么明显，被子原本的颜色、花纹统统看不出来，只有床铺中央一个庞大的人形默默证明它曾经的主人是一位男性。被子中间的布料已经拉丝，虚弱的连接着自己这边和那边的布料。

刘叔又把里面剩下的两床也拿出来看，同样的赞不绝口。他一手拎着一个麻袋，“你们两个赶紧去洗洗吧！小江，我还多一句嘴，景煜不在，你收拾的时候顺便帮他也打扫了吧。”

“景煜去哪儿啦？”

“我让他找个棺材睡三天。”刘叔拎着麻袋往保安室走，“还有那个刘胡子也跟着一块儿去了，小伙子不信邪，非要看看我的本事。”

江稚鱼趁着小豆丁洗澡的时间，跑到景煜屋里。打开门的瞬间，江稚鱼就被扑面而来的阴森气给吓了一跳，虽然气味消散了不少，可一看到地上凌乱的东西，她的记忆也像潮水一般涌来。

赶紧把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从窗户扔下去，衣橱里本来也没有几件衣服，她统统给打包，送去消毒。经过一番洗洗涮涮之后，房间里唯一带点灰的就是她本人了。

江稚鱼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好好欣赏自己的作品，差点儿把身后的人给撞倒，回头一看，小豆丁裹着浴巾，不知道已经老老实实在门口站了多久。

“小豆丁，你洗完了怎么也不告诉一声呢？”江稚鱼的心砰砰直跳，“什么时候洗完的？”

小豆丁神情冷淡，看不出心情好坏，“有一会儿了，看你在忙，就没出声。”

江稚鱼给小豆丁找衣服穿，小豆丁乖乖让江稚鱼摆弄，两个人好像没什么不同，有好像已经有了一点点芥蒂。

沉默中小豆丁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他带着一点小小的期待，还有一些胆怯，“小鱼老师，你说我妈妈会不会认不出我来呀？”

“怎么会！”江稚鱼给他提好裤子，“对做父母的来说：自己的孩子不管长到多大，都是孩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能一眼认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小豆丁把手里的东西攥紧了，江稚鱼早就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东西，可始终没能看见那究竟是个什么。现在看他握得这么用力，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小豆丁缓缓松开手，一个纯黑弹力球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那天我妈妈和老豆丁吵得很凶，我害怕的直哭，妈妈就给了我这个，让我自己玩，她一会儿就来哄我睡觉。可是第二天，只有这个弹力球，没有妈妈。”

小豆丁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早上，整个人看起来凄凉又落寞，“后来，老豆丁说什么打扫屋子，把妈妈的衣服还有这个弹力球都给弄没了，幸好，我又在纸壳堆里找到了。”

他把它放在心脏的位置，好像这样他的妈妈就又回来了。他看着还没洗澡的江稚鱼，身上的灰好像已经紧紧贴在上面，绝没有到另一个地方生活的可能了。

可她看着还是那么甜美，他觉得他的妈妈一定也是这样的，无论现在在什么地方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一定不会忘记小豆丁的，因为小豆丁对于妈妈，就如同甜美之于小鱼老师。

江稚鱼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小豆丁，只能胡乱应付着，匆匆跑去隔壁。等到她连自己带房间都收拾好，两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

不过相比吃饭，更能让小豆丁提起劲儿来的是小花的爸爸，“小鱼老师，我们快去刘叔那里看看！”

保安室里，两个袋相互依偎，一个已经空空如也，另一个还满满当当。小花的爸爸已经醒过来，只不过造型有点特别。

他的嘴里塞着自己新鲜的臭袜子，身下是小豆丁倾情奉献的几床又脏又烂的破被子，能够老老实实躺在上面是因为刘叔送给了他一个五花大绑礼包。

看样子他刚刚清醒，眼神还有些懵，似乎还没弄清楚这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刘叔端着茶缸子，吹去上面漂浮的茶叶，“吸溜”了一口之后，才缓缓说道：

“花他爸，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的后半辈子就靠这个活儿养活了，你整天来整事儿，我不能不给点滋味儿尝尝了。”

小花的爸爸嘴里呜咽着，身体用力挣扎，可绳子纹丝未动。刘叔静静看着他折腾，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磕起瓜子儿来，“你不用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一颗瓜子完整的进入刘叔的嘴巴，经过一圈洗礼，丢了瓜子瓤，多了烟味和口水跳到小花的爸爸脸上。他崩溃的大喊大叫，好像一直被绷紧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哎哟哟！”刘叔赶紧给他把脸上的瓜子皮弹开，“你看看我，总没个准头儿，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花爸爸的眼神跟他养的藏獒有一拼，凶狠的吓人，刘叔赶紧用手把他的眼睛给捂上，花他爸，可不兴这么看人，万一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我可没法儿给你塞回去。”

他看着亲切，嘴里可没闲着，一个接一个的瓜子皮儿，像长了腿似的往小花爸爸的脸上去，就这样还没耽误刘叔说话，“我要求也不高，你要愿意跟我商量商量呢，咱们就坐着好好说话，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算了！”

小花的爸爸点头，刘叔给他把嘴里的袜子拿出来。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不忘对刘叔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搞到我头上来了······”

话还没说完，刘叔命令小花爸爸的袜子不要让小花爸爸有骂完的机会，袜子缩在他的手里乖乖照做。小花爸爸的嘴巴又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