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白得了三只藏獒,一只被花娘要走了,剩下的两只准备留在幼儿园。这三只狗明明是凶狠的藏獒,可没有一只硬气的,刘叔只要一说吃狗肉,它们的嘴巴里就会发出哭泣似的呜咽声。
刘叔出去上厕所,听见一阵亲密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呼唤:“刘叔!刘叔!”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小花爸爸的脑袋夹在两个铁栏杆之间,笑的谄媚又虚伪。
他只看了一眼,匆匆转过头,踩着月光往前院走,这么好的养料当然要送给一棵看起来不太健康的小橡树。
这颗小橡树长得又高又直,勉勉强强熬过了春风的洗礼,好不容易到了夏天。刘叔总想让它快快长大,自己制造的那点肥料都用来灌溉它了,可就是不见长。
“小树,我每天这么辛勤的浇灌你,你还不见长,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了······”他嘴里嫌弃着,忽然觉得自己尿液滴到地上的声音不太对:“咚咚”的响声像滴到了木头上,而不是土壤里。
把脚边周围的那一层土拨到一边去,就看见一个黑色的木头盒子把自己的头顶暴露在黑暗中。盒子不算小,目测长二十厘米,宽十厘米的,高十厘米。有锁扣没挂锁。
黑暗中并不能看的分明,可刘叔的拿着盒子的手清楚的摸到了一些复杂的花纹,不是龙凤呈祥那种寓意吉祥的图案。
捏着盒子往屋里走,特地看了一眼门口,小花的爸爸已经不知所踪,他刚才呼唤自己的地方安静的像从没有人来过。
在白炽灯直白又惨烈的照射下,盒子上的图案无处躲藏,完全暴露出来,那是密密麻麻活灵活现的蛇,做什么都有,正在交尾的,吐信子的。它们的身体盘根错节紧密的交织在一起。
图案很美,惊心动魄又邪媚动人,刘叔都不由得看傻了眼,花娘的拐杖敲在地上,“叮叮咚咚”,刘叔才如同被惊醒一般,身体猛的弹了一下。
他揉着眼睛,“哎呦,我刚才那是看见什么了,肯定是今天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花娘的口气忽然变得冷冰冰的,“上面刻的图案确实不是普通的图案,对着它看的时间长一点,上面的东西就会变成活的。你刚刚是不是看见盒子上的蛇都活了呀?”
刘叔点头,想到觉得后怕,赶紧找了个厚实的毛巾把盒子遮盖的严严实实。花娘捋着看中的那只藏獒的毛发,狗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沉闷的“呼噜”声,“这个东西怎么来的?”
“那天小花爸爸进来找刘胡子,为了掩人耳目,我就把前院的的土给松了松。这个盒子上满盖着的土应该是那个时候没有的。刚才我正好尿到上面,就顺手给挖了出来。”
“你可真是个聪明人。”
刘叔忽然被夸还有一点不好意思,他摸着脑袋,“哪里,哪里,我就是凭本心做事情,没觉得自己聪明。”
花娘的拐杖猛的砸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她站起来,皱着眉头走柳,看一眼刘叔叹一口气,最后实在忍不了了,才说:“你当我是夸你的?你个傻狗蛋儿!”
她拿拐杖洗指着那个被两个毛巾包住的盒子,“就是再好的雕刻师也不可能把元神雕出来,可你看看这盒子上的图案!”说着她用拐杖掀开毛巾,隔空指着,“哪一条进了眼不是活的?”
“都是活的。”刘叔把头转到另一边去,避开和盒子上的蛇们眼神交流。他倒也不是害怕蛇这种动物,只是盒子上的这些似乎带着无穷的力量,就让他觉得震撼,又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恐慌,“您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哼!”花娘用拐杖把盒子掀开,瞬间一股恶臭携带者浓浓的白烟冲两个人铺面而来,呛的刘叔鼻涕眼泪一起流,捏着鼻子跑去开门散味儿。
等到烟雾散去,两个人凑近一看,盒子里工工整整放着一把尺寸匹配的桃木剑,剑下面压着一个折叠整齐的小黑包袱。
刘叔壮着胆子拿开桃木剑,掀开包袱,就看见里面躺着一条下半身腐烂严重,上半身已经风干的蛇的尸体。
那条蛇的眼睛和嘴巴都大张着,嘴里的信子不见了踪影,脑袋像被门挤过似的,扁的厉害。刘叔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布盖回去。
“这是蛇仙,不过埋它的人不是供奉它,而是将它压制住了,还用盒子上的那些小蛇看着它。狗蛋儿,你说你闲的没事儿干,把这个玩意儿弄出来做什么呢?”
刘叔掏出手机,“不行,我得问问园长,是不是她供的。”手指头在老年机上每按一下,都会响起一个机械的提示音,吱哇乱叫弄弄得安静惯了的花娘很是崩溃。
“不是你们园长弄的,你赶紧把这个闹腾的玩意儿收了!”花娘真恨不得给刘叔把手机摔了,“普通人都是供奉四大仙,哪有给人家压下去,借着那点儿怨气的?这么干的人不是心里有毛病,就是觉得自己本事大的没地方使了。”
刘叔默默收起手机,忽然想起来那棵吸收了自己半年养料,就是不肯长的小橡树,“难怪那棵小树怎么都不长。花娘,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呢?”
“这个咱俩可整不明白,还得找找专门干这个的。”花娘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钟,正常这个时间,她都已经做了好几个梦了。
“包严实点,咱们找人去!”说着就敲着拐杖出了门。
刘叔当然不敢怠慢,包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里面的蛇活过来,把自己当成仇人了。包了里三层外三层还不算,刘叔还把它安放在行李箱里。
这个时间,街上像花娘这样的老人家已经很少了,花娘为了显示自己不是异类,腰也不弯了,背也不驼了,健步如飞,怎么看手上拿着的拐杖都是累赘。
“花娘,您身体这么棒,干嘛整天装的很虚弱呢?”
“你懂什么,老人身体太好方年轻人,我虽然没有小辈,可也不愿意出门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