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和老男人硬撑着和老男人打了几根回合,最后得了一个平手。她可是小稚,不是江稚鱼那个废物,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搞定,没想到这个老男人也不是一个正常人。
从他僵硬的身体,滑腻的皮肤,还有冰冷的体温,小稚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男人是死的。
要不是远方的鸡叫了,小稚没准儿还真就得去给这个死鬼做老婆了。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没,为了表达自己对关键时刻叫的那只鸡的感谢之情,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吃鸡了。
老男人很是恋战,可听见鸡叫的声音就像听见了催命的符咒,他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就带着那个花枝招展的过分的老女人离开了。
小金桔忽然像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泪小河似的流了满脸。可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像今晚所有的痛苦只配从眼睛这一个通道发泄,其他的位置统统不可以。小稚看她这个样子,心脏的位置又抽搐了一下。
可是她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疼,只觉得小金桔这个模样让她很不舒服,“行了!哭什么哭!”她恶声恶气的说着,手还是很温柔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小金桔抬头看着小稚,脸上都是泪痕,眼睛里像个蓄水池,还储存着一半的泪水。小稚看见她如此可怜巴巴的模样,心脏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运动,可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胡乱给小金桔擦了擦脸,语气依然冰冷生硬,“别他妈哭了!听到没有?”可拉着小金桔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小鱼老师,不······不对,是小稚,谢谢你今晚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我,不然我肯定已经死掉了。”她说着又低下头,竭力控制住不听使唤的泪水。
小稚的关注点可不在后半句,她最关注的还是前面,“老子跟你说过了,我是小稚,不是江稚鱼那个废柴。今天晚上要是她在这儿,得你们保护她!”
小金桔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请求小稚,“小稚可不可以麻烦你陪我下去关门?”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又飞快的收回视线。
小稚二话不说就拉着小金桔下楼,两个人的踩在楼梯上咚咚作响,听上去竟然有种过年时喜悦的感觉。
看着小金桔手脚麻利的锁上门,小稚脑筋里的一根弦儿“啪”地一声断裂了,“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锁门?早早的把门锁好不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么!”
“怎么会?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呀!”小金桔已经平静了,除了脸上眼泪冲刷过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她曾经哭过。
“关上门不让进,他会跑去邻居家里霍霍。别人到底是无辜的呀,我们还是开着门等他来吧!”小金桔也是累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小稚,你今晚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说是月亮带着我来的,你相信吗?”小稚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看着还挺顺眼的一个人,尽管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儿,不过已经足够了。
“我信啊!小稚说什么我都信!”小金桔主动拉着小稚的手,“上来坐坐吧,给你看看我的富太太妈妈。”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口,小小的门缝黑漆漆的,太阳还没有出来,月亮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感觉到第三个人的气息,她一下子放松了很多,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那两个坏人不许我说,可我偏要说,我又没有胡说,我的妈妈就是一个富太太!”小金桔的拳头捏得紧紧的,里面攥着她满满的愤怒。
小稚早就想要一睹芳容,小金桔的话正中下怀,二话没说,就跟着小金桔上楼,开灯,打开衣橱的门,把里面的人搀扶出来。
怎么说呢?小稚歪着嘴巴想给这个女人的容貌打一个分数,可迟迟落不下去。
要说她丑呢,还能从五官的遗迹上依稀辨认出当年的风华绝代;可要说她美,却也扯不上关系,一看就饱经风霜,生活的折磨遮盖了明艳的美丽。
小稚到目前为止仅存的记忆中,年轻的就是江稚鱼,老的就是花娘,还没有见过像小金桔的妈妈这样看起来明明已经上了年纪,但五官看起来还像个学生。
面对小稚的打量,她手足无措的站着,看上去像一个等待被贴上价格的商品。小金桔看看小稚,再看看妈妈,又跑过去给爸爸盖好被子。
看见他俩还是没有改变姿势的意思,小金桔催促:“你们不要这么傻站着好不好?”
她亲昵的拉着妈妈的手,眼神中是满满的骄傲,“小稚,你看这是我的妈妈,怎么样?看着像不像一个贵妇人?”
女人赶紧捂住女儿的嘴,“你忘了你吹牛把他们给引来的事情了?还敢这么胡说八道呢!”她把女儿的脸碰到自己面前,鼻尖碰鼻尖。
如此母慈子孝的场景,小稚却一点也不喜欢看,甚至还有一些排斥。她故意破坏这么好的气氛,指着床上睡觉的人,“这是小金桔的爸爸嘛?睡的可真瓷实呀!”
“我爸爸之前工作太累了,所以他现在要好好休息了。”小金桔虽然一脸的天真,可怎么都遮盖不住眼里浓浓的忧伤。
“别听她胡说。”小金桔的妈妈把小金桔抱在怀里,“您是个好人,所以我愿意把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你,如果有一天,这个房子被拍卖了,希望您能帮我们告诉买家实情。”
小稚是不想承担责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这一回要不是废物江稚鱼用凉水冲了头,她是绝对出不来了。那个叫花娘的老太婆实在太狠了。
可看着小金桔和妈妈如出一辙的恳切的眼神,她的心又抽搐了,这一抽直接改变了她的决定,到了嘴边的拒绝变成了,“我尽量。”
小金桔和妈妈喜极而泣,她高兴的扑到父亲的怀里,脸贴着男人的脸,兴奋的大叫,“爸爸,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