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们的嗓子里有东西

刘叔把脚步放轻，屏住呼吸，慢慢向他靠近。小豆丁摸了半天没摸到人，也没听见有有人回应自己，心中便缓缓升起愤怒的小火苗，“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刘叔差点破功，他特别想教育教育小豆丁：小孩子，哪儿那么多胡思乱想。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手里的弹力球都被他捏变了形，愣是连喘一下气都没有。”

小豆丁眼前是猩红的一片，耳边静寂无声，这个世界像死在了他的眼睛里，那些红色就尸体流出来的鲜血。他似乎也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心中是一片荒芜。嘴巴要是再闲着，这个人可能真的就过去了。

被负面情绪紧紧地包裹着，他冷哼，“要不是为了找我妈，我早就······”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一个介于鸡蛋和鹌鹑蛋之间的东西，触感很想自己的胎盘，他忍不住往外吐。

刘叔用了巧劲儿，送了他胸前一掌，被小豆丁刚刚挤到牙关附近的圆球，稀里糊涂就被他给吞了下去。眼睛里的血马上止住了。

小豆丁的眼睛虽然还泛着红色，可眼仁露出来了，眼白也能看出来是白色的。刘叔正佩服自己的时候，就听“哇啦”一声，弹力球连带着一大滩鲜血从小豆丁的嘴巴里喷射出来。

刘叔顿时跳开老远，他眉头紧皱，看小豆丁的眼神像是再看一个强劲的敌人，眼睛里全是困惑。

小豆丁的嘴巴像瞄准了刘叔似的，他跳到哪儿，他就吐到哪儿。一个非要在另一个身上弄上点痕迹，另一个偏偏就不让。

刘叔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小豆丁忽然停止了，他给自己顺着气儿，往地上呸呸吐了两口，“刘叔，帮我倒杯水，我要漱口！”

刘叔马上照办，把刘胡子最近买的巨型茶缸子找出来，倒了大约一升的量，放在小豆丁的腿上，“你慢慢喝，不够我再给你倒。”

小豆丁看着大茶缸子苦笑，“刘叔，我拿不动呀，我的神力已经消失了！”小豆丁没有神力之前，确实力气比同龄的小孩儿要小。

“试试吧，万一能拿动呢？”

小豆丁见他没有过来帮自己的打算，准备了大力气抬茶缸，结果没费劲就拿起来了。神力虽然恢复了，可他喝水吐水，吃饭吐饭。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嘴巴干的起皮，可什么都吃不到肚子里去。

刘胡子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孪生兄弟，特别开心，他拍着小豆丁的肩膀，非常骄傲地说：“兄弟，我有一段时间也这样，很快就好了，没事儿！”

“你也这样过？”刘叔很想抽根烟冷静一下，“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刘胡子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哎呦，爸，我知道您爱我，但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那些以前的小病小灾我跟您哼唧干嘛呢？！”

刘叔没接茬儿，他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满屋找刚才小豆丁吐出来的弹力球，灰色的一颗现在正静静地躺在床底下。刘叔把它捞出来，重量比塞进小豆丁的嘴巴之前轻了一半。

摸起巡逻用的手电，“小豆丁，你张嘴给我看看！”小豆丁乖乖张开嘴巴，手电筒像个录像机对准了小豆丁的嘴巴，喉咙里确是黑黑的一片，可怪就怪在这黑色会发光。

他心里有了预判，放下手电筒，若无其事的走到外面，人鱼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电影，哭的稀里哗啦，眼睛外面还挂着几滴新鲜的泪水。

刘叔微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眼睛也放在平板上，正看到王子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桥段。人鱼紧紧握着拳头，任由泪水冲刷脸庞。她好像就是电影里的那个失落的公主。

“给你再做一个王子吗？”刘叔故意卡在电影最悲伤的时候问人鱼，他的关注着她每一根汗毛的细微变化。

人鱼摇头，“虽然我很想要你帮我做一个长得和景煜一样的王子，可是我知道那是没有用的。”她像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满眼的忧伤，“他如果心里有我，会变成和我一样的纸人，可他的心里没有我，就算我变成天仙也没用。”

不得了了。刘叔在心里撇嘴：景煜要是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追求者，还是个纸人，得多“开心”呀！

“呵呵，好好。不做，不做。”刘叔的眼跟着人鱼的回到了屏幕上，“那做一个泳池呢？美人鱼得生活在水里呀！”这一回他真的是随口乱说的。可人鱼同意了，不过她不要泳池，要池塘。

池塘很简单，随便勾勾画画，没几分钟人鱼就能进去游泳了。她在里面扑腾了一会儿，嫌弃没有氛围，让刘叔给她送到外面去。

这正和刘叔的意，他鬼使神差的把它放到了幼儿园的门口，“你好好在这里玩儿，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幸亏小朋友们刚才都放学回家了，要不看见学校门口有人鱼公主，非得引起骚动不行。这条马路也因为学生都走了而空闲下来，很少有车辆经过。

刘叔把它放在靠近小花的爸爸的宠物店的位置，这样自己比较好在学校里留意人鱼的一举一动。

回去学校，刘叔没急着往保安室走，他先躲在灌木丛里观察了人鱼一阵儿，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才进到保安室。

进屋就赶紧把门给关上了，他的神情严肃的有些可怕，抓着手电筒，让刘胡子张开嘴巴，果然，嗓子眼同样也是黑亮黑亮的。

刘叔一言不发，捏着下巴在屋里乱转，嘴巴里小声嘟囔：“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爸，什么怎么办？”刘胡子自从跟刘叔相认，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六神无主的时刻，也觉出事情严重，神经跟着紧绷起来。

刘叔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低下头去。感受到儿子期待的目光，终于还是说了：“你们两个的嗓子里都有东西，可我不敢下手给你们取出来，不取······不取又不行！”

“要割喉咙吗？”小豆丁捂着脖子，已经感觉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