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喉咙······”刘叔低吟,“应该······不用吧。”他也不知道,他是个做棺材的,对人体的构造一窍不通,忽然想起老刘头,“要不我找老刘头来看看?”
这边正讨论着怎么处理两个人的喉咙问题,就听见小花爸爸“哐哐”砸门,“姓刘的,你出来,给我把话说清楚!有本事明着来,弄这些阴损的招数算什么男人!”
听到小花爸爸骂街,屋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小豆丁马上想到刘胡子,“是不是因为你呀?”
“八成是,你忘了昨天他还放狗咬我来着。”刘胡子难得收起了嚣张跋扈的性格,跟人老老实实的聊天,“爸,这可怎么办呀?”
刘叔眼里的烦躁有一闪而过,最近的麻烦事儿可真是太多了,“不用管他,让他喊!我看看他能喊到什么时候!”
又是一个夜晚即将来临,天空已经开始布置,清退了蓝色的幕布,让晚霞做最后的谢幕。任由小花爸爸在幼儿园的铁门外龙吟虎啸,三个人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刘叔联系了老刘头,他倒是愿意试一试,可外面站着像恶犬一样狂吠的小花爸爸,只能让老刘头明天再来。
时间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机械的往前走,不多时天就彻底黑了,小花爸爸喊累了,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门一下,才肯离开,“你们给我等着!既然你先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小豆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问刘叔,“咱们开灯吗?”
“你过来,我看看你的眼睛。”刘叔不等小豆丁反应,就把他拉了过去,用手扒拉小豆丁眼睛,隔着黑暗都能看见他紧皱的眉头。
等了好久不见他说话,刘胡子还以为是自己的任务没完成,战战兢兢地问:“爸,他的眼睛怎么了?”
刘叔一打眼,也看见了刘胡子的眼睛,眉心中间挤出来的皱纹更深了,“你也过来。”他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用手电筒在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的眼睛上来回扫事,还没看出什么门道,保安室的窗户就被敲响了。
小稚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头发扎的高高的,要不是江稚鱼粉嫩的皮肤,整个人恐怕都已经完全融入到黑暗中了。
刘叔站起来,顺便把听到声音想转身的刘胡子和小豆丁给推进里面的小隔间,顺便挂上了锁。他笑眯眯的开门走出去,“小江,你有什么事儿吗?”
小稚困惑的看了刘叔身后一眼,刘叔壮硕的身体把后面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刘叔还在微笑着等她说话,小稚的脸皱成了个包子,江稚鱼一张好好的脸硬是被她用出了非常廉价的感觉。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叔听出来她说到“我”这个字时的尴尬,若无其事的回答:“大概中午吧,怎么了?”
“就我自己吗?”小稚这个号人物从出现在江稚鱼的身上那天起就没有这么讲礼貌的时候,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跟谁家的受气包说话呢。
“那我倒是没注意,你也知道今天是学校开放日,人流来来往往的,我可注意不到每个人。”既然她喜欢表演,刘叔当然陪着。
“那也是,”小稚哪里知道什么学校开放日,她胡乱答应着,“麻烦您给我开下门,我要出去一趟。”
她客气的让刘叔都没反应过来,过了大约半分钟,见小稚不动才意识到这是对自己说话呢,赶紧答应着,“哦,好。”说完小跑着去给她把门打开。
开门关门的时候看了外面一眼,放人鱼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刘叔心里放着别的事情,这个就被排到了后面。小稚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他脑筋一热,把两层门都锁上了。
橡树屋幼儿园的防盗门是有两层的,一层是铁栅栏门,还有一层是防盗门。平时刘叔都只锁最外面的铁栅栏门,不管防盗门。今天把防盗门也给锁上了。
刘叔回到保安室,把锁在隔间里的小豆丁和刘胡子放出来,打开灯。今晚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放心不下,可又说不好不放心什么,就把学校围栏上的电网给通了电,围栏上的钢钉统统伸展出来。
幼儿园变成了一座小小的孤岛,一只乌鸦都飞不进来。可就算如此,也拦不住空气的流通,总觉得街道上弥漫着一股大战即将来临的恐怖气氛。
街道上,小稚漫无目的走着,她看上去垂头丧气的,头都要低到地下去了,“怎么回事儿呢?怎么小金桔就不见了呢?她不见了也就不见了,可她脑子里的东西呢?”
昏黄的路灯照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有些萧瑟。江稚鱼本人一直在往珠圆玉润的路上大步迈进,可到底还是被她身上的“客人”给弄得功亏一篑。
小稚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小金桔的踪影,没办法,只好到小金桔的旧居去碰碰运气。隔着很远就看见了那一片废墟,接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把自己的破败暴露在夜空里,带着些颓丧的荒芜。
好像有一个人坐在土堆之上,小稚决定上前碰碰运气。那人同样穿着有一身黑衣,手里捏着一根烟,偶尔才吸上一口,让烟灰自己掉进新挖的土坑里。
小稚走上前,“您好。”她倒也不是忽然改了性,想用一种为肉的方式对待这个世界,只是单纯因为小金桔不见了,她心里发慌。
坐在土堆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明明是一张像女人似的圆圆的脸,说话的声音却带着浓厚的男腔,“什么事?”
小稚还没见过这样的人,这种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觉让她格外的迷恋,心头如同小鹿乱撞般跳动,脸上竟然稍微红了那么一点点,“请问您见没见过一个小女孩,大约这么高,这么瘦,”她比划着,自己都不知道语气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