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正要说话,眼睛向上一看,就看见师父的身后站着呲牙咧嘴的女人。他指了指后面,“师父······”
老太监没回头,“现在我就教给你遇见这号死尸的时候应该怎么办。”说完他才回头,只是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就定在了原地。
“扔黄豆是对的,但是咱们不能瞎扔,”老太监说着背过身去,手在女人的肚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黄豆来。他站在女人身旁,“遇见这种玩意儿,咱们第一步应该扔她的什么地方呢?”
小豆丁老老实实坐在板凳上,眼睛里是满满的求知欲,“什么地方?”女人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小稚二号,也不是刚刚追着自己跑的恐怖女尸了,而只是一具没有任何意义的模型。
老太监大概也是心疼自己的烟袋锅子,在地上随便捡了根树枝在女人的身上比划着,就给小豆丁讲开了:
“第一步扔她的眼睛,第二步扔她一切能够出气的孔,你要知道她是个死人,不会喘气儿了,那呼出来的肯定也不是正经气体,绝对是毒气,毋庸置疑。”
小豆丁掰着手指头,小声念叨着,“眼睛,鼻子,嘴巴······”他忽然抬头看老太监,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我是不是把她的五官都给堵上就行了?”他想了想,好像也不太对,“可是,她刚才把我的黄豆全都给吃了。”
“嘴巴当然不能用普通的黄豆了,我以前不是教过你怎么让黄豆变形么,你忘啦?”老太监虽然笑眯眯的,可他弓着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已经举起烟袋锅子了。
这种时候,小豆丁才不会废话解释,他赶紧绕到老太监的身后,从他背着的手里掏出一颗黄豆,把它放在手心里,闭着眼睛一同揉搓。
黄豆越搓越大,两只小手都搓不过来了,他让手里的黄豆亮了相,“师父,您看,我没忘吧!”
老太监这才把手收回去,把女人的嘴巴掰到最大,把那颗黄豆拿过来塞进女人的嘴巴里,“这个女人的嘴巴虽然不算很大,但是一般尸体都不能开这么大的口,所以你看,这一颗黄豆就够他们吃的了,大不了咱们再给她补上个一两颗。”
他说完又手动给女人把嘴合上了,她的嘴巴鼓鼓的,里面还躺着那颗大黄豆。老太监接着说:“说完应该大的地方,现在再来说说得避着点的地方。”
“第一,胸口,也就是心脏的位置。这个地方一定要避开,别看它是活人的禁忌之地,可到了死人身上,你每对他的心脏部位发动一次攻击,都是给她加油鼓劲儿呢,不信你看。”
小豆丁刚要说:师父,我信,不用看了。老太监就一颗黄豆扔到了女人的胸口上,她立刻跳跃了起来,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往外冒,肌肉一股股的往外冲。
老太监指着正在变化的女尸说:“你看,我可没骗你吧!好,咱们现在来说第二个应该避开的位置。”
小豆丁喊了暂停,“师父,您说避开我避开就是了,没必要挨个演示吧?”关键是变化了之后,还得他收拾,小豆丁每回跟着老太监学本事,心都得悬着,一秒钟的松懈都不敢。
“我不给你演示,你怎么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呢?不行,必须得演示!”关于这一点老太监比小豆丁更坚持,一丢丢回环的余地也没有。
小豆丁撅嘴认输,老太监继续讲课,“第二个就是他们的肚脐眼,肚脐眼这个地方一般都会被涂抹大量的尸油,有的甚至会把这个地方当成一个小小的蓄油池。而你的黄豆一旦碰触到了这里······”
这一回老太监先把黄豆扔进了女人的肚脐眼,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看出来黄豆的尺寸跟她的肚脐眼很合拍。女人轻轻晃动了两下脖子。
小豆丁见她只是活动了两下,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这里总算没有碰到心脏那么夸张。可七秒钟之后,女人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大变宽,不到一分钟,她就如同一个巨人一般站在小豆丁和老太监面前。
小豆丁仰头看这个女人,眼睛里是一片的荒凉,“师父,你确定我要是遇见了这样的尸体,还能活着吗?”
老太监拍了拍小豆丁瘦小的肩膀,“放心,你师父我是干嘛的?我是专门教你本事的呀,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只老鬼了,必要的知识储备还是有的。”
他正色道:“那么当我们面对的尸体变成了这个样子,应该怎么办呢?”他慈祥的看着小豆丁,“这个时候就要拿出你的看家本领了。”
小豆丁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老太监说的看家本领是什么,毕竟当时为了练习好这个本事,他可是被三条狼狗追着跑了四条街。
见小豆丁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把自己的不满写在脸上,老太监倒是有点不习惯了,“你今天怎么不说‘就这’了?”
“师父您不是说过么,手里的黄豆纵使有千万种变化,到底也能赶上两手空空的那一天;再有本事也能遇见比自己厉害的敌人的时候,所以最简单的才是能保命的。”小豆丁背着手,转来转去,头上的雨水像清晨的露珠一样闪着希望。
听他这么说,老太监差点没哭出来,太感人了,这个小徒弟竟然能这么听话。他背过身去,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说:“没错儿,我现在教你的都是初级保命版本,等你熟练掌握了这些,我再教你更高级的版本。”
见小豆丁恐惧的看着女人,师父看了眼远方的天空,最后一片乌云就要离开,雨应该很快就能停了。
“你不要因为她这个样子就害怕。”老太监捏了捏女人的胳臂,在捏捏自己的,的确挺硬。他指着女人的肌肉和个头说:“这些都是尸油给予的,除非有人追在她的屁股后面帮她按摩,不然,她很快就能消耗掉。你只要一只跑,别被她抓住就可以了。”